聞願一直看著司奇耀被林森拖到車裡帶走才徹底離開。
司奇耀不想讓他拿掉孩子, 其實聞願也不太願意拿掉, 他隻是考慮到實在不想跟那樣一個自大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才忍痛下了這個決定。
既然如今司奇耀想演容百川,聞願不介意給他一個機會……也算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回到家, 走出電梯,忽然發現對麵的房門敞開著,林森正好走出來, 看到他便微微頜首, 將一串鑰匙遞了過來:“司總最近會一直住在這裡,麻煩你多多照應。”
聞願皺眉:“你為什麼不帶他回家?”
林森溫和道:“他說想住在離你最近的地方, 我畢竟隻是打工的,沒辦法。”
聞願狐疑的看著他:“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林森平靜道:“大概是上次下雨的時候, 我坐在前麵。”
“不對。”聞願說:“我以前應該見過你, 有點麵熟。”
林森眼皮跳了跳,聞願還在想的時候, 他已經把鑰匙放在了聞願手裡:“我還得回公司, 麻煩你了。”
“你……”聞願瞪著電梯合上,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鑰匙,抬手扔在了司奇耀門口, 打開自己家的門進去, 三分鐘後, 他拉開門凝重的盯住了還躺在地上的鑰匙, 再看了一眼對麵敞開的房門, 最終還是撿起來走了進去。
這個房子的布局跟他差不多, 但是因為剛剛住人的緣故還有些空曠,也沒什麼人氣兒,林森倒是個好下屬,竟然沒把他扔在沙發上自生自滅,桌子上燒著一壺薑茶,這會兒剛剛跳閘,顯然是那個貼心的林助理走前燒上的。聞願端起水壺倒進玻璃壺裡,走過去挨個把房間門推開,這個房子顯然還沒有精心布置,有兩個房間都光禿禿的,他推開最後一間,發現這個臥室內隻有一個辦公桌和一張床,也是簡單的可以。
司奇耀倒是還挺能忍的。
聞願看著躺在床上沉睡的男人,抬步走過去。司奇耀的腦袋沉在柔軟的枕頭上,俊美的臉因為酒精而發紅,聞願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燙的嚇人。聞願把玻璃壺放下,凶巴巴的推了推他的臉,司奇耀‘唔’了一聲,皺著眉茫然的張開眼睛,一臉懵懂。
聞願拿杯子倒了杯薑茶,道:“喝嗎?”
司奇耀的爪子從被子裡伸出來朝他夠,聞願打了他一下,司奇耀巴巴的看著他,爪子在空氣裡抓了抓,聞願問:“知道我是誰嗎?”
司奇耀繼續支巴手,聞願於是又拍了他一下,道:“把這個喝了。”
司奇耀的爪子又在床邊晃了晃,聞願抿唇,慢慢把手伸過去,被司奇耀抓起來放在了被子裡,聞願笑了一聲:“真不像你。”
他端起薑茶,用嘴唇試了試溫度,道:“快喝了。”
司奇耀挺起脖子,就著他的手把薑茶喝了下去,聞願放下杯子,道:“我問你個事兒。”
司奇耀把他的手放在了臉頰旁邊提著,乖順的模樣像極了容百川,聞願心裡顫了顫,湊近他,道:“我們以前到底有什麼過節?”
司奇耀之所以沒有及時坦露身份顯然是有原因的,他為什麼會認為自己一定會拒絕他?隻是以這段時間對自己的了解嗎?
聞願感覺不是,他缺失的記憶裡麵,極有可能見過司奇耀。
司奇耀默默的垂下眼睫,又親了親他的手心,聞願道:“還有你那個林助理,我也見過,對嗎?”
“啊嗚……”司奇耀忽然開始吃他的手,聞願急忙抽,氣急敗壞:“你、你乾什麼?臟死了!”
他打了司奇耀一下,後者終於停下,灰色的眼睛又變得乖乖的,濕漉漉的看著他,又用下巴蹭了蹭被按在臉上的手。
聞願怎麼都沒想到喝醉了的司奇耀會變成這樣,他沒好氣的道:“我是誰?”
“願願。”司奇耀乖乖回答說:“我喜歡的人。”
聞願皺眉,因為感覺他說的不是假話,耳朵尖微微發紅:“你真的喝醉了嗎?”
“我沒有醉。”
聞願心知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伸手推了推他的臉,“放開我的手。”
司奇耀繼續抓著不給,聞願於是站了起來,伸手按住他的額頭,用力把手薅出來,無情的轉身離開。
司奇耀摸了摸自己被按過的額頭,那裡還殘留著那隻手溫軟的觸感,他默默看了一會兒天花板,因為聞願的難搞而歎了口氣,可很快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聞願是真的覺得林森眼熟,可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究竟在哪裡見過他。他的確接受過催眠,忘記了一些事情,但那次時間是在十六歲,忘記的事情也全部都是關於父母的。
他有先天性的自閉症,所以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裡長大,失去父母的那一刻感覺天都塌下來了,因為無法承受而情緒加重確診抑鬱,接受催眠是為了配合治療,那個催眠師是齊叔幫忙找的。
難道他跟司奇耀是十六歲之前認識的?怎麼可能呢?就算是,他也不該會覺得林森眼熟啊。
聞願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他翻著手機思考著吃什麼好,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一點很麻煩,早上想中午吃什麼,中午想晚上吃什麼……以前容百川在的時候都是他做什麼自己吃什麼的。
聞願有些懷念那種感覺。
他跟容百川才是最合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