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直男。”王於漾望著視頻裡的兄弟,嗓音沙啞,目光柔和,“第一個女人還是我給他挑選的。”
周易話到嘴邊,突然被女人的哽咽聲阻止,他瞥向視頻,“刑警隊長,梅月,她在調查你的案子,沒有進展。”
王於漾說,“瘦了不少啊,小下巴都露出來了。”
他看著月兒將阿南從輪椅裡扶起來,兩人一起對著他的遺像鞠躬。
周易依舊是陳述的口吻,“林少南的身體繃的很緊,明顯很抗拒,他有潔癖。”
“準確來說不算潔癖。”王於漾的眼裡有幾分回憶,“那小子就是不喜歡彆人碰他的身體。”
周易說,“那還能跟女人發生關係?”
“不是天生的。”王於漾把煙掐滅,揉了揉眉心說,“什麼原因不清楚,他不說,我們也不會私下裡背著他調查。”
周易垂眸吸幾口煙,“既然你讓我幫你揪出內鬼,查清真相,那你就應該把你熟悉的幾個人的資料都給我,能省很多時間。”
“情報網查到的,再結合你透露的,對排除法有利。”
王於漾半響說,“先看視頻吧,線頭找出來了,才能拽出後麵抓線的人。”
周易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行,都給你。”王於漾捋了幾下額前碎發,平淡的說,“我身邊來來去去的人多到記不住,最熟悉的一隻手數的過來,都是我最親近的人,幾乎知根知底,沒什麼好查的。”
周易說,“那你就祈禱吧。”
他見男人的視線投過來,就側過臉迎上去,笑著說,“畢竟被最親近的人背叛,這種感受會讓你痛不欲生。”
王於漾的眉心一擰,轉瞬即逝,“你笑起來還挺可愛的。”
周易,“……”
之後兩人看著錄像,不再說話。
吊唁的人一波接一波,持續了快兩小時,遺像由林少南抱著帶上靈車,視頻就在那裡終止。
王於漾壓下心裡翻湧的雜亂情緒,從頭開始看了起來。
周易坐在椅子上,沒發出任何聲響,不知不覺的陷入沉睡。
王於漾看第五遍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
周易一覺睡醒,“要不我們……”
“快暫停!”
王於漾說話的同時,人也跳到周易身旁,他的身體前傾,“倒回去,再往前倒,停,就這裡。”
周易指著屏幕上定格的清秀麵孔,“這人是誰?”
“劉峰,沈氏的高管之一。”王於漾說,“宴會當天那個殺手可能是他帶進去的。”
周易說,“可能?”
王於漾坐回床沿,手撐著頭垂下眼皮,試圖重新回憶當晚宴會上的場景,過了許久才臉色陰冷的抬眼,“就是他沒錯了。”
周易拿出手機,對著屏幕把劉峰的臉拍下來。
王於漾若有所思,“他一點也不心虛。”
“大概是因為你已經死透了吧。”周易說,“正常人不會想到死了的人還能在另一幅身體裡重生。”
王於漾自言自語,“我奇怪的是,他怎麼沒有被殺人滅口,還能出席我的葬禮。”
周易斜眼,“為什麼他不是幕後之人?”
“他沒有錢雇頂級殺手,支付不起昂貴的傭金。”王於漾說,“而且想殺我的人很多,他即便有那個心思,也排不上號。”
周易不鹹不淡的開口,“沈家的當家主,堂堂S城二爺,怎麼可能死在一個小下屬手裡,你是這麼想的吧。”
王於漾笑著看他,“就你聰明。”
周易的唇角止不住的抽搐。
王於漾盯著屏幕上的劉峰,腦子裡捋著他被暗殺至今發生過的所有事情,覺得有點怪,又說不出來具體是哪回事。
這種感覺在原主身上也有。
怎麼都搞不清究竟怪在哪裡。
王於漾的眉間湧上些許暴戾,想用以前的老法子發泄又不行,就下意識的翻找到一把巧克力,一口一個。
周易看的齁嗓子眼,他出去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拿到情報回來,“劉峰現在的住處在三名園,房子是你送他的。”
王於漾咬著巧克力抬頭,很懵比,“是嗎?”
周易的半邊臉鐵青,“那是你自己送的,你不知道?”
“不知道。”王於漾邊吃巧克力邊說,“這些年我送出去的東西太多了,記不清了啊。”
周易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的黑色發頂,“所以,他跟過你?”
“沒有。”王於漾語氣篤定的說了句,思索著說,“我送他房子,應該隻是對他工作能力的一種認可跟表揚,我向來對能夠創造利益的下屬很仁慈。”
周易表示質疑,“他長得像小白兔,不就是你萬年不變的口味?”
王於漾滿臉嫌棄,“是老白兔,年紀大了些。”
“……”
周易半邊臉也鐵青了下來,他捏鼻梁,“跟你說話我胃疼。”
“之前說肝疼,現在說胃,”王於漾關心的歎氣,“你你說你這孩子,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不注意自己的身體?”
周易的喉間一熱,他把那口血咽下去,轉身大步往房外走。
王於漾吃掉手裡的小半塊巧克力,“冰箱裡有西瓜,你要吃嗎?”
周易的腳步頓住,聽到背後響起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吃的話,給叔叔切一片啊。”
他抓住房門,“嘭”地一下大力甩上去。
片刻後,冰箱裡的西瓜還是被拿出來,切成薄厚度相同,大小相同的片狀擺在桌上。
王於漾慢條斯理的吃西瓜,“等天黑了,我跟你一起去劉峰家。”
周易坐在沙發上把玩著打火機,“我先去,你等我消息。”
王於漾拿著一片西瓜走到青年麵前,“不能一起?”
周易像是知道他的心思,撩起眼簾說,“三名園雖然不在市區,但也不偏僻,監控多,我要去熟悉一下地形。”
王於漾說,“帶上我這個夜盲症患者,全身而退的幾率有多少?”
周易說,“一半。”
王於漾嘖了聲,“隻有那麼點?”
“不然呢?”周易冷笑,“你當我無所不能?”
王於漾悠閒道,“我還真那麼想的。”
“是什麼給你這樣的錯覺?”周易估計是腦抽了,他脫口而出,“我連你都治不了。”
王於漾慵懶的笑著揚了揚眉,“原來你想治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