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於漾發現對麵牆上的畫也是眼睛,他的眼角抽了下,“這個跟客廳的是一對兒?”
“一個畫家。”陳子旭彎著腰,腦袋搭在男人肩頭,“很棒是不是?”
王於漾把人從身後拽出來,“小鬼,站好了說話。”
陳子旭自戀的摸了摸臉,“我這麼帥,怎麼就是撩不動大叔,不應該啊。”
王於漾當沒聽見,“你能通過細微的動作看穿一個人嗎?”
陳子旭聳肩,“大部分。”
王於漾轉過身,“那我呢?”
陳子旭搖頭,“看不穿。”
“大叔是我遇見過的最特彆的人。”他剛認真了沒一會就不正經起來,“也是我見過的最想日……”
王於漾打斷他說,“小鬼,你對我的身體好像很有興趣。”
陳子旭齜牙。
王於漾一瞬間想到了小豹子,“你研究心理學,懂催眠嗎?”
陳子旭打開房門,把他推進去,“還行。”
王於漾開玩笑的笑著說,“我得離你遠點,怕你把我給催眠了,把祖宗八代都告訴你。”
“大叔一直對我很深的有防備,我催眠不了。”陳子旭委屈的看著他。
王於漾沒回應的查看起了房間。
就是十八九歲的男孩子喜歡的風格,寬敞,簡約,帶著點運動感。
挺乾淨的。
陳子旭像是不好意思的抓抓頭,“湊合著看看吧,回頭帶你去我家,我那房間有這個好幾倍大。”
王於漾看見了角落裡的啞鈴,回想昨天在閣樓被嘲的畫麵,他無聲的笑了下。
“大叔,你在想誰?”
耳邊的聲音讓王於漾思緒回籠,“在想你的老師碰到你這樣的天才學生,要怎麼教。”
話音剛落,就被後麵的一股大力推到雙人大床上,年輕熱血的身體壓上來,小孩子撈玩具一樣撈著。
王於漾趴著,淡定自若的打哈欠,“行了,飯吃了,房間也看了,你大叔要回去了,年紀大了熬不了夜,跟你們年輕人比不了。”
陳子旭喪氣的咕噥,“大叔,其實我能感受的出來,你是個享樂主義者,不會在乎那些有的沒的,為什麼就是不跟我試試?我又年輕又有勁,又帥又沒經驗,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王於漾把身上的少年扯到一邊,“你大叔我確實是享樂主義者,但是你想日大叔,那就享樂不起來了。”
陳子旭鬱悶的看著他,“怎麼都不可能是下麵那個?”
王於漾毫不猶豫,“不可能。”
陳子旭同情又興奮的嘖嘖,“大叔,你立fg了。”
“……”
.
王於漾在陳子旭那兒待到十點多回去,他邊換鞋換問坐在桌前的青年,“在家啊。”
周易的嗓音粗啞,“吃過了?”
“昂,吃了口鵝肝,味道還行,但是火候沒掌握好,差了些。”王於漾說,“還是小易燒的菜最好吃。”
周易掐了煙去廚房煮麵。
王於漾微愣後笑出聲,這麼賢惠嗎……
周易很快煮好了麵,熊白聽到動靜從房裡跑出來,“有麵啊,鍋裡還有嗎?我也餓了。”
周易洗著鍋,“自己煮。”
熊白不高興的鼓起腮幫子,“喔。”
他鞋子黏在地上一樣一動不動,就眼巴巴的望著正要吃麵的叔叔。
我果然是失寵了。
我失寵了。
老大不愛我了。
王於漾被看的沒有食欲,“小白你拿個碗過來,我撈點給你。”
熊白立馬跑進廚房拿了碗筷回來,感動的眼淚汪汪。
王於漾撈了三分之一給他,“吃吧。”
“謝謝叔叔,叔叔你人真好,叔叔晚安!”
熊白捧著碗嗖一下溜回了房間。
“……”
王於漾哭笑不得,“他是怎麼通過雇傭兵審核的?”
周易不回應,他那麵色,黑的像鍋底。
王於漾發現青年在看他,一筷子麵撈一半停下來,“你也要吃?”
周易的目光沒有移開,眼底晦暗不明,半響出聲,“嗯。”
王於漾把那筷子麵放回去,他可不想讓彆人吃自己的口水,“那你拿個……”
周易打斷道,口氣冷硬,“你吃剩下的給我。”
王於漾無奈的笑,“好吧……”
兩口麵湯下去,他的臉忽地一抽,我剛才是不是經曆了所謂的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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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於漾留了點給青年,他沒走,坐在椅子上說起了事,“你說原主會不會是醫生?”
周易低頭吃麵,聲音模糊,“查過了,沒有發現。”
王於漾撐著額角,“這樣啊。”
他若有所思,“小易,等你這次的任務完成了,你幫叔叔搜一下房間吧。”
“明明搜幾次了,還是感覺有哪裡沒發現。”
周易撈完所有麵條,把湯全部喝光,“知道了。”
王於漾喜歡他這麼回答,不多問,有點乖。
“鄭原跟警局那邊有情況會告訴你。”周易端著碗筷去廚房清洗,“去睡吧。”
“你也早點睡。”
王於漾拿手機看看,何長進也沒給他打電話發微信,他尋思片刻,在群裡發了個紅包。
何長進秒搶:好人一生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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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下起下雨,天亮後停了會又下起來,一直稀裡嘩啦到晚上。
江洋來接陳子旭,看到跟他一起下樓的男人,表情頓時五彩紛呈。
活脫脫像是在看一場精彩演出的觀眾。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陳子旭把江洋拉到一邊,“我要帶他一起去。”
江洋梨窩淺笑,很和善的樣子,“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帶上吧。”
陳子旭一臉嫌棄,“你笑的有點惡心。”
“這可是我的招牌。”
江洋說著就以那樣的笑容走向男人,眼裡露出驚豔之色。
長的清秀,臉上沒多少血色,穿一身麵料上等的白色西裝,頭發梳整齊的紮在腦後,氣息傲慢而慵懶,就像個貴族病美人。
這他媽熟悉的感覺……有些驚悚。
江洋壓下怪異的情緒,讚美道,“王先生,白色很適合你。”
王於漾敷衍的笑了笑,眼底蔓延沉鬱。
昨天答應的時候忘了自己有夜盲症,宴會在晚上舉行,他穿身西裝,沒法帶手電筒。
況且那樣的場合,打開手電筒照來照去也不合適,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看樣子隻能把手機開到拍照模式,假裝拍照的走路了。
王於漾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阿南肯定會代表林家出席,但他現在不能表明身份。
疑團太多了,幕後黑手能蓋下來的範圍還估測不到。
不確定阿南在不在監視中。
或者有彆的什麼狀況,要謹慎穩妥些,不急於一時。
王於漾又想起那孩子的交代,這會應該已經潛入孫宅了。
說是會跟小白用聯絡器聯係,手機會放在車裡不帶身上。
還說小白已經找到雇主要的人了,就在孫宅後花園的地底下。
那裡是個大型實驗室。
實驗啊……
王於漾有點生理性反胃,他看著車窗外極速倒退的街景,希望那孩子今晚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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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孫宅,王於漾拿出手機,陳子旭看到了,體貼又曖|昧的笑,“大叔,我牽著你走吧。”
“彆鬨。”王於漾說,“我可不想被女士們攻擊。”
陳子旭不屑的兩手插兜,“管她們呢。”
王於漾懶洋洋的笑著說,“你不管沒問題,我得管,我是玻璃心,傷不起啊。”
陳子旭,“……”
江洋走上來,壓低聲音警告,“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今晚彆總是湊在你的大叔身邊。”
陳子旭不以為意。
“要是你在宴會上不知輕重的胡來,”江洋嗬嗬,“明天報紙頭條就是,陳家小公子是gay,帶老男友來孫家千金的生日宴上秀恩愛撒狗糧,令人發指。”
陳子旭嗤了聲,“那不是很勁爆?”
江洋慢悠悠的來一句,“是勁爆,能把你送上天,還是你老子親自送。”
陳子旭的嘴角抽搐不止。
王於漾剛打開拍照模式,就聽見後麵有一個聲音喊了聲,“少南,你爸呢?沒來嗎?”
他放下手機順著喊聲望去。
孫宅的麵積大,路燈多,成兩排在路旁散開,草坪上也有,光線依舊比不上白天的一半強。
王於漾的視野裡,周圍的深黑分布不均勻,輪椅上的人靠著深黑的邊緣,樣子模糊,隻能看出熟悉的輪廓。
林少南坐在輪椅上跟其他賓客打招呼,看著溫和清雅,卻又疏離的不近人情,他打發走一波人,揮手讓肖明推他進去。
肖明沒推多遠,林少南就突然出聲,“停。”
他朝一個方向看去,那裡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也在看他。
“推過去。”
林少男說完沒等肖明行動,他自己就抓著兩側的扶手,把輪椅往那邊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