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想在這裡多呆一會。”
他不是看不破幻境。
是因為幻境裡有她。
……
阮喬的動作很快,在感受到四周就快要變成房間的瞬間,按照記憶當中的方位朝前走了幾步,果然摸到了門把手。
她身形靈活地往門外一鑽,反手就關上門。
靠在門後,緩了一會,阮喬才回頭看向門上的名字。
蘇席。
等等……
幻境裡的甜甜,怎麼會叫她“喬喬”?
……
蘇席恢複視野的時候,隻覺得前麵的門動了動。
他站立片刻,才抬腳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麵的走廊上有人。
阮喬看見他,轉過身若無其事打了個招呼。
“果然很厲害啊。”
眼前的少女看上去很有親和力,五官也不差,肌膚如雪,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帶著亮光,看著便讓人心生好感。
蘇席隻是微微點頭,很快將目光從阮喬身上移開。
他轉頭,也看到了走廊儘頭結束測試的那道門。
“你有沒有,進入過我的恐懼房間?”他忽然問。
阮喬往前的腳步一頓,轉過頭,眼裡帶著不解:“什麼意思?”
她“哦”了一聲,又笑了起來:“你該不會是——”
“在那裡看到我了吧?”
蘇席撇過頭:“沒有。”
嗬,你儘管否認。
相信算我輸。
雖然被蘇席在恐懼房間裡殺掉了,但是她並沒有直接死亡,似乎恐懼房間隻是針對蘇席設置了死亡條件。
阮喬進入其中,被同化成類似於副本數據一樣的存在。
說不定在蘇席的眼中,她也是個線條人。
她打暈了原本為蘇席設置的恐懼源頭人,取代了對方的身份和作用。
原本蘇席的心魔就是放不下的過去,前兩次輪回,他都是被對方殺掉,隻有自己動手殺掉黑色線條人,他才會離開恐懼房間。
蘇席應該是早就看穿了恐懼房間的把戲,或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強大,或許是彆的什麼原因,總之他一直逗留到了最後一輪。
現在想來,他的恐懼房間裡根本沒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件。
隻是一個安靜而孤僻的地方,一個隻有他自己的孤島。
被荒蕪而可怕的地獄岩漿環繞的孤獨世界。
蘇席越過阮喬,往前繼續走著。
她卻加快腳步走到他旁側,偏頭繼續追問:“該不會因為我太強大了,成了你的陰影?”
“沒想到我這麼強啊。”
阮喬還在感歎,蘇席卻已經打開了走廊的門。
他背對著她,眼裡的情緒隻有片刻的泄露,很快,又恢複一貫的淡漠。
恐懼房間裡的那個人,是在記憶深處出現過很多次的人。
然而他卻想不起她的模樣。
但這一次,他卻看到了——
阮喬的臉。
沒有人可以永遠活在當年的回憶裡,有的人會離開,有的人會出現。
蘇席轉過頭,看見阮喬站在側麵,少女的五官帶著些許熟悉。
或許隻是長得像的人,否則她見到他,應該不會認不出他。
又或者,她隻是單純地沒有將當年的那個人放在心上。
也是,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
他有些沉默,隻有袖中的指尖,微微發冷。
他一直回避她的身份問題,或許隻是想告訴自己,她不認識他,隻不過是因為她不是那個人,而不是因為那個他不想去想象的可能性。
或許對她而言,曾經的他什麼也不是。
甚至輕到不足以,在她的記憶裡留下一點點痕跡。
……
這是一個放慢了機械裝備的圓形房間,空間很大,中間放著很大大型的機器,將整個空間切割成幾個區域。
這些機器也沒有什麼危險性和作用,隻是用來處理和運作程序,以及記錄龐大的數據庫。
沼澤需要的信息量非常巨大,並且需要設定一個活動的數據庫,供其成長。
這個數據庫與外界網絡完全隔絕,就是謹防沼澤逃出。
一旦它進入外部網絡,就會開啟無限的複製和繁殖,如同水滴落入大海,借助星鏈衛星網絡,瘟疫般蔓延至全世界,根本無法徹底根除。
而此刻,趙浩天和黑鷹就在這個數據大廳當中。
這裡依然是沼澤研究所二樓的房間。
隻不過兩人都選擇跳過了恐懼房間的測試,遊戲自動開啟了簡單模式,不僅是這一輪可以跳過恐懼測試,到了第三層,還會有幸運值的加持和困難度的降低。
表現為包括但不限於遇到危險的減少和NPC的善意等等。
但是與之相對,完成副本的獎勵也會少很多。
世界聯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在初賽的積分期,所有的職業戰隊隊員都在瘋狂地下本,積攢聯賽積分,以保證自己的隊友可以獲得進入決賽的資格。
並且,在聯賽積分排行榜上的排行越高,獲得的知名度就越高。
對於戰隊來說,聯賽積分是遠超任何道具的存在。
前期參與的人數居多,並且積分也很好獲取,但是聯賽積分也有一個限製,即玩家在副本當中死亡,所擁有的個人聯賽積分就會減半。
這意味著到了後期,越強的玩家死亡一次,排名就會下降更多。
所以到了後期,才是排名競爭最激烈的時候。
一次死亡,可能讓排行第一的玩家失去遠比其他所有人都多的積分。
玩家們不可能不繼續參加遊戲,否則就無法獲得積分,但參加遊戲,又得避免死亡懲罰。
黑影雖然是為了趙浩天才過來參加這個副本,但是也會一切以存活通關為前提。
恐懼房間的難度非常高,一旦死亡,不僅是他們利鋒戰隊,就是他黑鷹在戰隊當中的地位也會下降不少。
這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競爭時刻存在的世界。
容不得一點差錯,因為你身後可能等待著成千上百人,就在你倒下或者停下休息的瞬間,將你踩在腳下,毫不回頭地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