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濤以自己多年看鬼片的經曆得出了結論;“那,那肯定不會,至少要把當初害死自己的兔崽子給……”
“等等,你的意思不會是,我們要幫她找出凶手,然後最好還能把凶手哢嚓了吧?”孫濤看了眼後座的兩個人,又看了眼司機。
“吳總,他們兩個我是打不過的,這凶手不會是你吧?”
孫濤這一句話差點沒讓吳振氣的跳起來打他:“八字還沒一撇,你就要殺我了?彆忘了那一百萬!”
阮喬坐在後座看戲:“一百萬?”
孫濤:“沒啥,沒啥……”
吳振踩下油門,往前慢慢開動了車:“哼,我答應這小子,隻要他保護我活著出去,我就給他一百萬。”
“行吧行吧,可我們現在說好了,”孫濤也不瞞了:“這可是我先和你達成的協議,吳總你不能把這約定轉移給後麵那兩個。”
阮喬/蘇席:“……”
她看起來有孫濤那麼缺錢嗎?
吳振餘光瞥了眼後視鏡,猶豫著開口:“你們兩個要不然開個價……?”
阮喬笑了:“你這是要把一車的人都開成你的保鏢?有什麼用呢?萬一你是凶手,到時候孫濤為了活著出去,說不定是第一個把你賣了的。”
孫濤“哎哎”了幾句:“小妹妹,話不能亂說,你不要挑撥我們,到時候想自己搶著保鏢的事兒乾啊。”
阮喬:“你放心,我不和你搶。”
吳振顯然有些失望:“那另一位要不要考慮一下?多少錢都行,隻要你護著我,咱們先不說是不是凶手的問題,至少在現在看來,我總不能看著你們有了危險把我踢開吧。”
阮喬的頭從後座出來:“有了危險把你踢開自己逃命,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吳振被她問的一噎。
這,這是道德極力譴責的事啊!
可這話他怎麼說得出口,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都是如此,更彆說他們是沒什麼關係的人。
靠道德譴責?
平時這東西都沒用,等到了生死關頭,彆人不補刀就不錯了,還救他?
但是這句話,又怎麼能從她的口中說出來,難道這姑娘連裝一下都不願意嗎?
至少也要維護一下自己的正麵形象啊?
就算是他吳振,被問到這樣的問題,也會毫不猶豫說不會放棄他們,大家一定要團結著度過這道難關,即便是最後他肯定會選擇自保,但是說說漂亮話又不會損失什麼,怎麼她,她如此直接。
現在他們好像在網上直播,眾目睽睽之下,說這樣的大實話,她不怕被罵嗎?
【彈幕】[軟軟吃硬糖]太真實了
【彈幕】[桃味奶旼]吳振以為綿綿是聖母嗎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彈幕】[吾乃嬌哥]他可能對橋妹的性格有什麼誤解
漂亮話她不會說,她更喜歡用行動去做事。
現在說得在冠冕堂皇,也不過是虛假的謊言,偽善的麵具罷了。
真想要救人,她自然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去保護該保護的人,去救她能救的人。
阮喬看了眼後座,這輛車有兩個後排,他們後麵的座位上放著一個紙箱,裡麵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
車裡有很多的雜物,顯然不是輛新車,不僅有毛巾還有毛毯,掛飾和抱枕,以及一些工具和雜物,但主人卻不知所蹤。
按孫濤的說法來看,這輛車是給他們留下來的代步工具。
阮喬不能動,蘇席便伸手將後座的紙箱拉了過來,翻找幾下,從裡麵拿出兩把黑色的傘:“有雨傘,裡麵好像是一些……”
他說:“一些炸-藥。”
車上放著炸-藥,看起來有點故事。
繼續留在原地也不是辦法,既然有路,便隻能往前開。
“這個時間有點奇怪啊,”孫濤看了眼廣播旁邊顯示的時間:“現在怎麼回事,這個時間好像從我們上車開始就沒有變過,一直是九點四十二分?”
“廣播裡不是說女人是午夜才會出現的嗎?鐘壞了?如果不是十二點,我們就遇不著她吧。”孫濤自己的語氣都不是很確定。
“誰知道呢,”吳濤放緩了車速,生怕在發生點什麼意外:“被困在這個鬼地方,還沒完沒了了。”
阮喬也看見了車表旁邊的時間。
的確,過了幾分鐘之後,時間依然是九點四十二分。
阮喬說:“午夜零點,是陰氣最重的時間之一,或者說是磁場活動最強烈的時候,在這裡的特殊電磁體出現的概率會很大。”
孫濤興奮道:“那現在不到零點,是不是我們就比較安全了?”
吳振看了眼時間,臉色很差:“安全?”
\你是不是沒帶腦子?現在時間不動了,如果是車的時間壞了那還好說,要是沒壞,就是我們早就遇到鬼了!\
阮喬靠在座位上:“除了零點以外,電磁體形成的時間也很容易再次出現它的痕跡,也就是說,鬼是什麼時候死的,在那個時間,它出現的概率就會更大,甚至有的鬼,永遠都會徘徊在那個時間。”
轟隆!
又是一聲雷響,窗外雨勢很大,雨刷器瘋狂工作,才能勉強看清前麵的一些路況,車輛在水流成河的路麵艱難前進。
“前麵又有人!”孫濤伸手指著擋風玻璃:“吳總,你小心點彆再出事了!”
“知道了知道了,彆在那瞎嚷嚷!剛才要不是你亂叫,我也不會踩錯油門!”吳振一邊減緩速度,一邊盯著前麵路邊的人。
那個人正在努力揮動雙手,似乎正在大喊,但他的聲音被雨聲遮蓋,完全聽不清楚。
看起來不像是女鬼,更像是個男人。
車停在了路邊,揮手的男人衝到了車前,車燈打在他的臉上。
【彈幕】[不二的周助]也就是這車夠大,不然多來點人都坐不下
【彈幕】[糯米團沾芝麻]還會有新人來嗎?
【彈幕】[淸]吳總親自開車有排麵
那人皮膚黝黑,右臉上有一道看不清的痕跡,個子挺高,看著壯實,穿著藍外套,黑褲子,看著差不多五十歲。
站在雨裡,被淋地不輕。
男人臉上全都是雨水,時不時伸手抹一下臉。
他那一雙眼睛瞪得又圓又大,眉毛濃厚,盯著車裡的人,用力拍了拍車蓋,然後繞到旁邊的車窗前拍打。
吳振降下車窗。
“是你?!”男人驚喜道:“二狗,快開門!”
孫濤坐在副駕駛,一臉迷惑:“……二,二狗?”
吳振臉色都黑了,他不給反應,外麵的男人似乎有些生氣,伸手來抓他:“快給我打開,這外麵雨快把我淋死了!”
吳振不情不願地按了一下開關:“後排車門開了,你自己上來。”
“嗬嗬。”男人冷笑了一聲,繞到後麵最後一排座位旁邊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他渾身都是水,直接伸手扯了阮喬放在座位後麵的毛巾。
吳振說:“關上車門,水都進來了!”
他從後視鏡看了眼男人的臉:“你怎麼了,又和人打架?”
男人的臉上那道看不清的痕跡原來是縫針出來的一道,他摸了摸自己漆黑的皮膚:“哼,前幾天遇到一個不長眼的,我教訓了他一下,不說這個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吳二狗,我現在聽說你發達了,是不是就不認以前的老朋友了?”
吳振顯然不太喜歡這個人:“康高,我現在叫吳振,你能不能彆老是叫我以前的名字?不認識你我還能讓你上這車來?”
“那倒也是,您現在是大老板了,要改個氣派的名字不是?”康高看見前麵的阮喬,忽然靠近了一些:“嗬,車裡還藏了個大美人?”
康高將後座的動作往一邊一推,整個人往前麵湊了上來,盯著阮喬,剛剛伸手過來,忽然手上一痛,被人捉住手臂狠狠扭了一轉。
康高隻聽見自己的骨頭都發出了痛苦的聲音:“放手,你,你誰啊!”
蘇席鬆開手,偏頭:“下次再伸手過來,你要縫的就不隻是臉了。”
康高也常和人打架,知道剛才那一手的力道不一般,要不是對方及時鬆手,他這隻手估計就要廢了。
從他角度,隻能看見蘇席的背影和側臉。
看著清瘦的一個男生,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他差點以為自己被機器絞了。
康高雖然喜歡女人,但不是傻子,被教訓了一下老實了不少,很快把注意力轉移到吳振身上:“我說,是不是你派人把我扔到這來的?你們什麼人,什麼意思啊?”
吳振關好車窗,又繼續起步往前開。
他現在隻想早點開出這段死亡公路的範圍:“不是我,我們也是被綁架過來的,這地方不正常。”
孫濤坐在副駕駛上:“對,說不定還有鬼,你們要是做了虧心事的,趁早早點交代,不然到時候死的很慘。”
康高覺得他們瘋了:“鬼?我看你們是被嚇瘋了,這世界上哪有鬼?”
“姓吳的,你既然這麼有錢,現在可不能忘了你的老工友了,我和你說,我爹剛死,我要準備結婚了,你多少得意思點禮錢——”
吳振不耐煩地打斷康高:“我們現在能不能活著出去都不知道,你現在彆說這種廢話!”
阮喬問:“康高就是你當年在工廠的時候的工友?”
吳振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加快了一點車速:“就算是,現在我們兩也沒什麼關係。”
他的目光緊緊盯在前麵的路上:“現在,還是想想怎麼活吧。”
康高冷笑一聲:“之前我是找不到你,現在既然遇到了,我和你說吳二狗,你跑不掉,彆以為飛黃騰達了就可以不認舊人了。當年你是不是跟在我身前恭恭敬敬的,還叫我一聲哥。”
“這些年你賺了那麼多錢,給朋友一點怎麼了?我早就聽說你得了一大筆錢做生意,成了企業家了,現在看起來,日子過得的確是不錯啊吳二狗。”
吳振的臉色難看極了。
康高賴皮的不行,看得出來,吳振一點都不想和他有任何來往。
\人!人!女人!\孫濤這個時候又叫了起來。
吳振煩的不行:“彆看見個什麼東西就鬼狐狼嚎的!你能不能——”
他剩下的話被卡在了喉嚨裡,因為車燈照到了那個路邊的人影。
正好一道閃電,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
她的臉色慘白,是毫無生氣的白,死屍一般的顏色。
頭發被雨水淋濕,像是水鬼一樣,緊緊貼在發脹的臉側。
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懷裡抱著一個大的黑色旅行包。
就站在路邊,一動不動。
眼睛直勾勾盯著這輛越來越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