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冷杉殿隻有一條宮道,但這條路很長,她永遠也走不出去。”
先是一個女人淺淺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伴隨著微弱的風聲。
阮喬感覺自己好像從一個高溫之城瞬間到了雪山上,聽見聲音的同時,皮膚接觸到四周的空氣,冷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女人的聲音有些幽怨,又顯得沒有生氣。
好像就在她的耳邊。
緊跟著,遠處傳來了若有若無的歌聲,有點像是京劇的風格,但聽不真切。
眼前的畫麵終於清晰起來,晦暗的色調,天空也陰沉著臉,四周是狹窄的紅色宮牆,腳下石板縫隙裡還有雨水。
她站在這條長長的宮道上,四周十分安靜。
安靜地近乎詭異。
忽然,身後牆邊的一道門開了,穿著青靴灰衣的人低著頭,從門口魚貫而入,將她推到一旁,有人抬頭看了她一眼:“怎的還在這兒愣著!”
那人看不清臉,隻推著她和人群往前走,前麵的人端著水盆和白布,急匆匆往前走。
這條路太長了,腳下的石塊、簷上滴落的水珠,還有漸漸被濃墨吞沒的天,構成了畫麵的全部。
她被人推著,到了一道漆紅吊著燈籠的宮門前,可怪的是,那燈籠裡的火看起來沒有半點溫度,連火苗都是灰沉的顏色。
門被推開,院子裡又是烏泱泱一群人,屋內有撕心裂肺的女人慘叫聲,她手裡被塞了一盆水,旁有人催促:“快給裡邊送去!”
阮喬沒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隻能感受自己被人潮推到了院子裡右側房門的門前,慘叫聲就是從裡麵傳來的。
一聲一聲的絕望而淒厲的叫,好像不是在生產,而是正在遭受某種非人的酷刑。
她還未敲門,門陡然被拉開了,一張乾枯老朽的臉出現在她眼前,是個老嬤嬤,伸手從裡麵遞了一盆血水出來,她連忙放下手裡的清水,伸手去搬血水。
老嬤嬤的手上全都是血,血液鑽進乾枯的皮膚裡,勾勒出年邁的痕跡,但她並不在意,五官下挎著,是一副不太愉悅的表情,伸手拿起地上的清水,砰的一聲關了門。
“這裡麵就陳嬤嬤一個人,能……”
“真慘……”
“不會出事吧?”
“閉嘴!這個時候……”
身後的人群在竊竊私語,而阮喬剛才在老嬤嬤低頭的瞬間,隱約看見房內有一張慘白的臉,那張臉的表情很凶惡,仿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臉上都是血,血淹沒了她的五官,讓人隻能記住那張血臉。
緊跟著,阮喬身側被什麼人撞了一下,手裡的水盆陡然被打翻,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砸在人的心上。
一盆的血就這麼被打翻在地上,鮮血染紅了石階,染紅了她的衣角和鞋子,濃烈的血腥味飄散在空氣裡。
又有新的血流入了這片血泊裡。
阮喬抬頭,隻見右側房的門縫裡,瘋狂地往外流淌著血,血如同小溪流,潺潺彙入她眼前的血泊。
很快,四周就響起了其他人驚恐的叫聲,這血仿佛有生命一般,慢慢纏繞到每個人的身上——
“啊!!!!”
四周的景象開始了扭曲和變形,伴隨著尖叫聲和奔跑聲,還有人在癲狂的笑。
開場劇情從這裡開始就抽象了起來,緊跟著,阮喬眼前一黑,場景再次歸於一片寂靜。
半分鐘後,那段開頭她曾聽到的若有若無的歌聲又起來了,聲調幽怨綿長。
“淒淒無人影,惶惶冷杉殿,”
她又發現自己站在宮道上。
天色依然陰沉,夜幕似乎快要降臨,冷風從這條長長的石板路儘頭吹來,吹到她的身上。
阮喬似乎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她轉過身。
身後站著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女人,她看上去四十歲左右,毫無表情的臉上有些許皺紋,嘴唇是暗色,眼睛一片死沉。
“你來了,”
女人說:“跟我來吧。”
說完,她轉身往前走。
阮喬打量著四周,緊跟著女人往前走。
“阮眠對吧?”
女人說:“我叫單麗欣,你可以叫我欣姐,我是這個冷宮的管理員,有任何事情,你們都需要向我說明,或者找我。”
她背對著阮喬,語氣和動作說不上和善,似乎還有點不太歡迎她:“這條宮道,是冷杉殿通往主宮城的唯一一條通道,其他地方都是荊棘,無法通行,平時這個地方,幾乎不會有遊客來。”
剛才似乎還很難走到儘頭的宮道,沒多久就走完了,單麗欣停了下來,回頭看向阮喬:“這裡就是冷杉殿。”
宮牆比她在開場當中看見的要老舊不少,上麵多了很多裂痕和深色的痕跡,如同醜陋的疤痕,宮門也沒有之前看見的那麼華麗,上麵的燈籠不見了,門頂隻有不知名的雜草在瘋狂生長。
雜草遮住了宮門的牌匾,但隱約可以看見幾個字。
阮喬念了出來:“金珊殿。”
單麗欣抬了抬眼皮:“對,這裡原本叫做金珊殿,”
她上前推開門:“但我們都習慣叫冷杉殿,原本這是珊妃居住的地方,從她受封開始,一直到死,都是住在這個地方。”
門開了,陰冷的風從裡麵吹出來。
院內幾棵高大不知年歲的冷杉,在地板上投出張牙舞爪的暗色影子。
作者有話要說: 新副本,感覺我的頭又禿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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