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從密封艙出來的時候, 怎麼也沒想到被係統擺了一道。
一個臉色蒼白,眼神呆滯,腳步虛浮的人跟在她身後, 兩人走了沒幾步, 對方就撞到了牆上。
跟在她後麵的人是病弱的水手。
“哎呦!”
頭部的疼痛讓病弱水手稍微清醒了一些, 但吸食鴉片的後遺症依然讓他分不清方向,哪怕是沿著走廊直直的往前走, 也能歪頭撞到旁邊的牆壁。
阮喬從他口中沒有問出什麼東西。
鴉片的後勁還沒過,病弱水手整個人都有點神誌不清, 被阮喬抓著往外走。
他們從木箱爬出來,外麵的風雨聲已經小了很多。
阮喬多少能猜到一些。
密封艙內根本沒有什麼寶藏, 那些怪聲也隻是病弱水手在壓力大或者犯癮的時候來到這裡吸食鴉片所搞出來的響動。
隻是他當時的姿勢太過詭異, 才會讓小埃羅爾以為見到的不是正常人。
不得不說, 任何一個人在黑暗的船艙內見到那麼一個影子,都不得感歎一句好姿勢。
她現在甚至懷疑,船上根本就沒有寶藏,至少現在沒有。
但白骨島的出現他們的的確確看見了。
阮喬帶著病弱水手走到最外麵的水桶旁邊,用水讓他清醒了一下,病弱水手這才恍恍惚惚地叫了起來。
“上帝!我, 我怎麼會在這裡!”
他震驚地看向阮喬:“你,你是魔鬼!”
阮喬;“……我是你爸爸。”
“爸爸!你怎麼到這裡來了!白骨島出現了, 被詛咒的生物正對我們虎視眈眈!怎麼辦,怎麼辦!我們都要死了!船長已經被海妖的歌聲迷惑了!”
病弱水手說完,便捂著蒼白的臉, 他哪裡是什麼感冒了,就是鴉片抽多了而已,隨後, 他竟然低聲啜泣起來。
【彈幕】[蝦滑魚子醬]看起來好像還不是很清醒的樣子
【彈幕】[傾淵]我他嗎直接笑死
【彈幕】[討嫌]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哭了一會,病弱水手才抬起頭,抓住阮喬的衣袖:“爸爸,你千萬要救我,我,我不想死!你快找人來救我!啊,上帝!”
他又開始狂笑起來。
啪!
阮喬收回手掌,這一巴掌打的她手心也疼。
病弱水手被打醒了,他揉了揉臉,語氣稍微冷靜下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怎麼在這裡?”
阮喬問;“你說的詛咒是怎麼回事?”
病弱水手立刻上前,緊緊抓住阮喬的袖子:“太可怕了,我們必須告訴船長,讓他儘快駛離這片海域!”
阮喬套了一會話,才終於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病弱水手家裡十分迷信玄學,尤其是一些古老的海上傳說,他們世代相傳下來的一件事,就是當他們出海見到白骨島的時候,千萬不要跟著歌聲的方向去尋找那些詭異的生物。
那些生物是被詛咒的,可怕的生物,它們在哪裡,哪裡就會有死亡和瘋狂,就會有痛苦和爭奪,就會帶來厄運!
而所謂白骨島,全都是由那些被它們害死的人骨組成。
看見,就要逃走,不顧一切地逃離!
病弱水手似乎沒有剛才的記憶,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偷偷吸食鴉片的事情被阮喬發現,他說完之後,便搖搖晃晃地走向船長室,口中絮絮叨叨說著這些奇怪的話,還說要去找船長說清楚,千萬不能朝著現在的方向繼續前進了。
歌聲帶著他們走出了風暴,但是病弱水手卻堅持認為,即便是他們活著離開了風暴,繼續這樣下去,也會因為詛咒的力量死去。
阮喬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陷入思考。
就在這個時候,她身後不遠處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對方壓低了聲音,而且隻有一個人在說話,聲音有些熟悉,好在她聽力敏銳,可以捕捉到這細微的響聲。
阮喬翻上二樓的甲板,往前麵輕手輕腳走了幾步,便看見下麵不遠處站著一個小小的影子。
他麵朝著阮喬被擋住視線的方向站著,所以阮喬看不見這人正對著的地方有什麼東西,隻能聽見他說話的聲音。
“你想要知道嗎?”
“我也想要知道……”
“但是……除非你和我一起過去……”
“是的,東西不能帶出來,隻能我們自己去……那裡……需要等待……不能被發現……”
“當然!”
是小埃羅爾。
“埃羅爾——”
遠處的船頭出來了呼喊聲。
小埃羅爾渾身一震,有些慌亂,但他還是轉頭看向那個地方:“他們在叫我了,今天有個水手失蹤,大家都在找他,所以我們要小心一點,不要被發現了——”
“什麼?!”
小埃羅爾上前幾步,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知道那個水手去了哪裡?”
“他怎麼了?”
“埃羅爾——!快點過來!船長要生氣了!”
催促的聲音似乎是來自大副,後麵還跟著幾句抱怨,似乎有些不滿,“真是的,這個小兔崽子除了添亂還能做什麼!”
“好的!我馬上就來!”
小埃羅爾大聲回答了一句,轉過頭,一邊後退,一邊對前麵的某處說著話:“等有時間你在告訴我,相信我,那個東西很棒!你一定會喜歡!”
等他離開之後,阮喬直接跳了下來,雙手撐地減緩衝擊,等她抬頭的時候,正好站在小埃羅爾剛才站著的地方。
然而,阮喬麵前所見到的甲板上,什麼人也沒有。
沒有腳步聲,也沒有任何響動,甚至於往前幾步遠,就是漆黑一片的大海。
那麼,他剛才是在和誰說話?
【彈幕】[禦狐神大大]這小孩有故事??
【彈幕】[倔強小軸]埃羅爾不簡單
【彈幕】[日光銀燈]對方知道失蹤水手的下落,難道當時還有彆人在場?
阮喬站了一會,熊紀就找了過來,船長要召集所有人到船頭的甲板上,說有重要事情。
等他們過去之後才發現,除了失蹤的水手,所有人都被叫了過來。
巴裡站在陰影裡,將手裡的金箔藏在牆縫的某個角落,環顧四周,見沒人發現自己,才抬頭挺胸,慢慢走了過來。
他才不是傻瓜,之所以抓斯科那個倒黴鬼過來,就是為了讓他們以為東西都在斯科身上。
把斯科推下海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船長沒法追究,失竊的財物有了“去處”,而那兩個棘手的女人,也不會追著他不放。
嗬嗬,和他巴裡鬥,這些人都太傻了。
甲板上,大家兩三成群,都在低聲交談。
船長似乎冷靜了下來,他背著手,在甲板上走來走去,見人到齊了,讓旁邊的人將好幾個煤油燈點燃,將甲板照的明亮。
“斯科這個混蛋,既然找不到他,我們也不用在這個無恥的混蛋身上浪費時間。”船長讓大副從船艙裡搬出來一個木盒,四四方方,是船上唯一一個照相盒。
隨後他理了理帽子,轉身看向眾人:“我們剛剛協力一起死裡逃生,相互之間的友誼顯然是更牢固了,為了紀念這特殊的時刻,我提議,大家一起拍一張合影。”
阮喬看了眼Evil那邊對這邊充滿防備的眼神,還有其他心思各異的船員。
友誼牢固可還行。
感覺船上三方人,驚蟄,Evil和NPC隨時都可能打起來。
雖然少了病弱水手,但是多了他們幾個水手,而相片上的人是看不清麵容的,人數上湊個整很容易。
相機盒拍下照片之後,他們的意識又重歸於寂靜,直到在戴恩的萊畢斯山莊二樓大廳裡醒來。
這一趟對於Evil來說簡直是毫無收獲,寶藏的影子都沒看見,更沒有見到戴恩所說的書最後一頁的內容。
【彈幕】[南玖]戴恩:讓我康康該刀哪一個
【彈幕】[傾淵]玩家:危
【彈幕】[一隻鬼]任務根本沒完成啊,寶藏是什麼也不知道,更重要的是,穿山甲到底說——啊不是,是書上到底寫了什麼啊!
阮喬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不再是一片漆黑,相反,因為在山頂懸崖的緣故,這裡可以更早地看見日出。
天空已經微涼了,但太陽還沒出來。
裡奇管家正站在窗邊依次拉上窗簾,然後慢慢點亮屋子裡的燈。
阮喬發現自己坐在椅子上,管家沒有綁住他們,顯然是知道有毒藥在身上,這幾人輕易沒法逃脫。
阿德利娜剛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戴恩坐在前麵的椅子上,蒼老的眼睛閉上,好像睡著了,他的身後還是那道暗紅的幕布,襯托出一副極具藝術感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