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讚坐在旁邊,愣愣地看著棺材。
薩邑又問:“你和巴攀的關係一定很好吧,”
沒辦法,一直這麼坐著感覺時間過得漫長而尷尬。
沉默令人喘不過氣來。
巴讚點頭,歎了口氣,“我和我哥哥相依為命,雖然他成家之後我們少了很多相處的時間,但在我心裡他永遠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薩邑用談話來轉移自己害怕的注意力:“那你認為……他真的是病死的嗎?”
“我不知道,我哥的身體一向很好,但如果真的是出差或者在哪裡染上了傳染病,也不一定。”
巴讚右手握拳,砸了自己腦袋幾下:“我真應該多關心他一點。”
“咚——”
從哪裡傳來了一聲微弱的聲音,但在安靜的屋內格外清晰,薩邑渾身顫抖了一下,看向門口,卻發現沒有任何人回來的跡象。
剛才的聲音,也不像是門口傳出來的。
“你聽見聲音了嗎?”薩邑小心翼翼問。
“什麼聲音?”
巴讚搖頭,“沒聽見,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他們回來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他看向棺材,“聽說如果橫死的人在下葬之前,沒有被棺材裝封住,時間長了就會……詐屍,即便是被封住了,如果在下葬之前被動了,也會導致屍變。要不是有這樣的說法,我一定要打開看看我哥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將手機放在墊子旁邊的地板上,雙手捂住臉,閉眼休息著。
“咚!”
這一聲更大了,薩邑也聽清了聲音的來源——是棺材後麵。
她剛才嚇得手機掉在地上,巴讚也立刻睜開眼睛,昏暗的房間裡隻有他們兩人,但氣氛卻極其壓抑,巴讚問:“怎麼了?”
薩邑不敢移開視線,一直盯著棺材後麵,那裡什麼人也沒有,但就是什麼人都沒有,卻有聲音,“那邊是不是有老鼠?”
她盯著對麵,蹲下身摸到了掉在地板上的手機,然後站起身慢慢走到了棺材對麵。
地板上兩個墊子隨意放著,沒有彆人也沒有老鼠。
“咚咚——”
身後又傳來了聲音,薩邑猛地轉過身,目光和巴讚對上,他們兩人之間隔著那口棺材,她已經走到了棺材的另一側,聲音卻又像是從對麵傳來的。
她問:“你那邊有老鼠嗎?”
巴讚環顧四周,“沒有,剛才的響動不是你那邊踢到什麼東西了嗎?”
薩邑看起來有些害怕:“不是我,我沒有……”
她的目光落在正中間的棺材上,然後緩緩移動到前麵的遺照上。
黑白的照片上,男人沒有任何笑容,一雙眼睛仿佛正在盯著她。
薩邑打了個冷顫,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如果聲音不是在棺材兩側發出的,隻有一個可能——棺材裡麵。
但那響動太微弱的了,再加上四周光線很暗,甚至連燭火都像是冷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是老鼠從下麵竄動發出的聲音。
薩邑顯然現在很害怕,她不想繼續留在這個壓抑而恐怖的停屍房裡,晚飯的時候喝多水,她便喊了巴讚一聲:“我想去上廁所,我們一起過去吧。”
巴讚卻微微一愣:“我是男人。”
“沒關係,你陪我到客廳就行了,我一個人害怕。”
薩邑看了眼棺材,不敢再繼續停留。
巴讚搖頭,依然堅持:“你去吧,這裡至少得留一個人陪著我哥,我們來之前不也是阿雅一直留在這裡嗎?如果沒人守著,我怕會真的出事情。”
看的出來巴讚的確是比較相信這一類的傳言。
“塔納不是去廁所了嗎?你們兩個人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而且她出去的時間很久了,你去看看她吧。”
巴讚說的也有道理,從這道門出去就是餐廳,衛生間就在餐廳旁邊,巴讚既然要留下來,她也不強求。
薩邑離開後,巴讚看向遺照,歎了口氣。
“呼——”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陰風,竟將蠟燭全都吹滅了。
而且燈光也同時熄滅,整個屋子漆黑一片。
巴讚看向門口,但什麼也看不清:“薩邑?你們關的燈嗎?”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想要打開手機,卻想起來剛才自己把手機放在地板上,現在看不見了。
“咚咚咚。”
黑暗裡又出現了彆的聲音。
“哥?”
巴讚臉色煞白,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護身符,靜靜攥在手裡。
那響動並不持續,仿佛隻是幻聽,巴讚的眼睛逐漸能看見一些家具的輪廓,他摸索著走到窗戶前拉開了窗簾。
借著夜色,總算是能看清不少四周的情況,巴讚的呼吸急促起來,他雙手按在櫃子上等了一會,外麵也沒有任何人回來的聲音。
怪聲也沒有繼續出現。
巴讚冷靜下來,他小心走到剛才找到工具的櫃子麵前,從裡麵找到一個拔鐵釘的把手,還有一把剪刀,他先是走到門口,將門反鎖,然後重新打開燈開關,再慢慢走到了棺材麵前。
這燈開了和沒開區彆不大。
整個屋子的色調極其陰間。
棺材上釘著的釘子不算專業,似乎隻是草草地釘了上去,很多地方都沒有完全鑲嵌進入,還有一些歪扭,巴讚很快就把釘子拔了出來,然後雙手用力撐住棺材蓋,朝旁邊推動——
“咯咯咯——”
棺蓋和棺體摩擦,發出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