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爾不明所以,但還是誠實地說:“隻看過一點,了解不深。”
“夠用了。”
祁琅把帕子團吧團吧塞進旁邊的智能垃圾桶裡,又掏出一張新帕子捂住鼻子,閒閒說:“你看,動物世界告訴我們,像是斑斑虎啊,棕獅啊這種大型雄性野獸在野外碰上的時候,總是免不了一陣撕逼,包括但不限於咆哮、撕咬、威脅、撲殺,這是人家的本能,你不能強製人家,它們自己也控製不住,誰讓雄性動物就是這麼閒的蛋疼的生物呢,就好像打贏了就能多找幾個漂亮老婆似的。”
梅爾表情微微呆滯,兩個男人挺拔的身形就像被風化的沙雕,一點點僵硬起來。
“哦,對了。”
祁琅又想起了什麼,看他們一眼,小眼神若即若離,意味深長:“動物小科普還告訴我們,勝利的雄性斑斑虎往往會對輸了的斑斑虎做一些晉江不讓寫的事,以彰顯它的強壯和威嚴,你看,這也可以算是多了個老婆是不是,還是一頭風味獨特性情傲嬌的小野馬。”
說到這兒,祁琅情不自禁地哼哼了起來:“浪啊浪~美啊美~你是我的小玫瑰~”
克裡斯:“...”
萊斯:“...”
兩個男人以迅雷不及下載之勢猛地甩開對方,不約而同把那隻手背後,不著痕跡地往衣服上蹭,看著對方的眼神就像看著恐怖的巨型病毒。
然後他們同時轉過頭來,對祁琅進行死亡凝視。
祁琅捂著帕子,沒事兒人一樣施施然繞過他們倆:“好了好了,都快跟上,有掉隊的小朋友,我還有動物世界的一千種冷門小知識可以給他講哦~”
克裡斯與萊斯表示自己並不想知道。
他們對視一眼,又同時嫌棄地轉開臉,爭先恐後跟了上去。
帝科院很大,劃分為很多小區域,因為是周末,除了必要留下觀測的研究員其他人都放假了,所以人並不是很多。
克裡斯已經來過不少次,輕車熟路帶著祁琅一路往裡走。
祁琅發現這個研究大樓布置的挺怪的,不像其他地方那麼整齊有序,路上是不是就能看見隨意擺放在旁邊的實驗品,各種各樣的生物骨骼和標本,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書架,偶爾有研究員匆匆走過,都是一臉常年被生活所日的菜色,穿著灰撲撲的白大褂,看見生人連驚訝的表情沒有,看了兩眼又雙目呆滯,遊魂似的飄走了。
配合著隻能聽見他們一行人腳步聲的寂靜走廊,時不時就昏暗一段路的燈光,兩側緊閉的大門...
祁琅:“...”說來你們不信,我感覺我在逛鬼屋。
“這裡是阿諾德的私人研究樓,他這個人性子比較怪,這裡有些亂。”
克裡斯跟祁琅解釋,想了想,欲言又止地強調:“他性子真的很怪,說話也不太討喜,但是他沒有壞心,也沒有彆的意思,請您不要介懷。”
祁琅一聽,就忍不住笑起來。
“瞧你說的,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嘛。”
祁琅責怪地看他一眼:“彆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嘛,我是個多麼禮賢下士的人,像你之前那麼嘴欠,像萊斯這種湊不要臉的變態,我不都忍了嗎,隻要有真本事,一些小脾氣我是完全不會在意的。”
克裡斯萊斯:“...”
哇,您就是這麼忍的嗎?
“...”萊斯微微一笑:“我這麼臭不要臉,真是太委屈您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
祁琅隨意擺擺手,當看見前麵擺著的巨大的透明展示箱裡麵瘋狂衝撞的黑色生物的時候,頓時來了興致:“是蟲族。”
萊斯剛要開口的話又生生憋了回去,克裡斯說不上是憐憫還是同病相憐地看他一眼,快步跟上去:“這是從西線抓捕來的高等蟲族,是一頭罕見的女王親衛。
祁琅饒有興致打量著這頭黑色怪物,它有一棟兩層小樓那麼高大,全身都覆蓋著鐵黑色的甲殼,像堅硬的盔甲保護著它身上所有的要害,它在瘋狂地衝撞著展示箱,沉悶瘋狂的衝撞聲讓人頭皮微微發麻,它每一次動作,都有磅礴而暴動的源能波從它體內一圈圈溢出來,即使被展示箱的特殊物質層層隔絕削弱,也仍然讓離的近的人感到微微不適。
不過祁琅覺得還好,不隻是還好,她覺得自己的鼻血似乎還有減輕的趨勢。
她繞著展示箱慢慢轉動,裡麵暴虐瘋戾的蟲族突然滯住,它明明無法看見展示箱外的人或物,卻仿佛被什麼吸引了一樣,竟然跟著祁琅的腳步移動而慢慢轉動。
幾人看著這神奇的一幕,都愣住了。
恰在這時,外麵一道淩厲的皮靴聲,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人快步走進來。
他腦門上戴著分析儀,一手拿著光屏,另一隻手上臟兮兮的實驗手套還沒摘,胸口是大片大片凝固的血色粘稠液體,像是剛從一場殘暴的凶殺案中途退出來,深邃俊美的臉上儘是沒得到滿足的煩躁與不耐。
“克裡斯,你說的人傻錢多在哪兒?她要投資什麼項目,決定好了嗎,能投多少?我今天手頭還有三個實驗沒做,沒有功夫陪她磨嘰,她最好直接就上來簽合同——”
阿諾德隨手把光腦扔到一邊,用手臂抹一把臉,英俊的側臉上頓時染上了一道猙獰的血紅,他卻似一無所覺,一雙淺藍色的、呈現無機質冷感的眼睛看來時,精致耳廓上嵌著的一小顆星辰石在暗光下輕輕閃爍。
他旁若無人地在幾人身上打量一圈,最後果斷定在看起來最有錢好騙的美少女祁琅身上,挑著眉峰走過來,機關.槍似的啪啪啪說:“我的規矩是錢交給我之後你就不用管了,你不能乾涉我的實驗不能讓我中斷項目,我會如約交給你實驗過程性報告但是偶爾要是出了實驗意外出的晚了我也不負責任,最後的成果你愛拿去乾什麼都行但我必須複製全部資料並有權用它繼續其他實驗,如果你都考慮好了我們現在就簽合同吧。”
阿諾德說著就低下頭,調出機密實驗合同表格,但是又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我要事先說好,我不接受潛規則,也不會給雇主提供不道德的實驗品取樂,你也不要妄想能帶著人來實驗室偷情找刺激。”
阿諾德看了看祁琅的臉,低下頭去隨口又說:“看你臉色白的,估計腎臟的問題已經很嚴重了,建議你暫時不要再瞎搞,或者我們可以先簽一份備注合同,如果在實驗過程中你精儘人亡死了,投資我是不會退的,但是研究成果可以直接轉給你的第一受益人,你還有哪裡有問題嗎?”
祁琅:“...…”
克裡斯萊斯梅爾:“...…”
克裡斯還來不及說一個字,阿諾德已經啪啪啪把什麼都說了,克裡斯眼前一黑,腦子裡瞬間崩成兩個血淋淋的大字——完了!
克裡斯萊斯梅爾一卡一卡地扭過頭,小心翼翼看著不知何時已經低下頭的祁琅,看著她緩緩握起拳,身上幾乎凝固成實質的黑化氣息。
“嗬,嗬。”
祁琅一點點抬起頭,深深盯著一無所覺的阿諾德,一字一句:“我覺得,問題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