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人?”
祁琅被貝芙娜拉著走進演唱會場的時候,望著麵前的人山人海,瞬間驚呆了。
她想象的演唱會,還停留在原來的時代,最氣派也不過是國家鳥巢那麼大的場館裡,坐著那麼不到十萬個人,那已經是相當有排麵的了。
所以祁琅完全沒有想過,怎麼能有這麼多人聚在一起,一片烏泱泱的人頭,乍一望過去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這哪兒多了?”
貝芙娜卻對這裡的人數表示深刻不滿:“估計才六七十萬人,還不到我們塞塞上次演唱會的零頭,也不知道那經紀公司怎麼搞的,我們塞塞來帝都星開演唱會居然都沒有提前做宣傳,要不是我加了粉絲群都根本不知道賣票的事兒,這是怎麼回事兒?啊?是不是忙著捧新人就忽視了我們塞塞!這些光拿錢不乾活兒的家夥兒,都該被開了,給我們塞塞配更好的團隊!”
祁琅隻覺得自己胸口仿佛中了一箭,心想你們星際時代果然不得了,她指著頭頂懸空島席位上的人不可思議說:“他們坐那麼遠,能看清什麼,一個蹦躂的螞蟻?”
“當然是要戴眼鏡啊。”
貝芙娜詭異地看著她:“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以前沒見你這麼土鱉啊?”
“”祁琅幽幽說:“唉,最近又缺錢了,該從那兒弄點錢花花好呢。”
被威脅的貝芙娜瞬間安靜如雞,氣哼哼拉著她坐到座位上。
歐格拉皇族在聖利安帝國的地位崇高,誇張點說,甚至是被民眾當成神明和旗幟來尊重信仰的,曆代皇帝都極為重視皇族形象的塑造,歐格拉的皇子公主除了像大皇子、三皇子那樣擁有實權和真正繼承權的,有資格、也有底氣能安全的出現在民眾麵前以搏得民眾支持吸納信仰,其他的皇子公主是不被允許公然露麵的,包括照片和資料都是絕對機密。
所以祁琅她們哪怕是什麼偽裝都不做就出來,也能坦坦蕩蕩走在大街上,因為根本沒人認識她們。
公主們要是以公主的身份來看演唱會,程序麻煩的很,所以貝芙娜輕車熟路帶著祁琅換了輕便的衣服戴著帽子混進人群裡,穿過熙熙攘攘的觀眾席走到前排坐下。
祁琅往後看了看激動的人群:“你這位置挺靠前的。”
貝芙娜哼了一聲:“那可不,至尊VIP席位,十萬一張票。”
祁琅無語:“你們這物價也太高了,一張票十萬?怎麼不去搶啊!”
“這世上隻有塞壬!隻有我們塞塞有資格賣這麼貴的票。”
貝芙娜昂起小胸脯,像自己得了小紅花那麼高興:“你聽過就知道了,塞壬擁有全宇宙最美妙的聲音,他歌喉的低沉美麗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他是音樂之神賜給人間的禮物。”
這驟變的迷妹畫風祁琅納悶問貝芙娜:“你不是喜歡克裡斯,這麼誇彆的男人好嗎?”
“誰跟你說我喜歡克裡斯?”
貝芙娜一臉茫然,理直氣壯說:“我隻是喜歡他的臉而已,我喜歡所有長得好看的帥哥,克裡斯不過是其中一個,我怎麼能為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
“哇~”
祁琅鼓鼓掌:“新一代渣女語錄,真棒。”
“哼,我隻是想的明白而已,歐格拉的公主,從來隻有玩男人沒有被男人玩的,要是喜歡誰就去追,要是追不到就果斷換一個,再不要臉的就去強取豪奪,哪兒像你以前——”
貝芙娜對祁琅翻了個白眼:“——像你以前那麼傻,為了那個君朔要死要活,明知道人家不喜歡你還窮追不舍上趕著白送,戀愛腦上頭,我還好心勸過你,結果你不領情,還揚言追求真愛,呸!看見你就生氣。”
人在旁邊坐,鍋從天上來。
祁琅:“怎麼就扯到我身上了?我這不改頭換麵重新做人了嗎,就不能給人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嗎。”
“要不是你現在改了,我才不搭理你。”
貝芙娜說到這兒,以一個過來人的口吻對她說:“君朔長得是不錯,但是長得好的多了去了啊,比如塞壬,比如克裡斯,再比如你最近老去帝科院找的那個阿諾德,米斯特家的三少爺,他也是出了名的好看,好看到當年米斯特家主還想過要把他賣給——”
貝芙娜突然一頓,祁琅卻已經看過來,慣來嬉皮笑臉的眉目不知何時微微發沉:“賣,給誰?”
貝芙娜看著她危險的表情,不自覺一顫:“原來你不知道啊等一下,那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我不生氣。”
祁琅微微一笑,仿佛很好脾氣的樣子,但是語氣不容拒絕:“你說,我聽著。”
“其實這也不是秘密。”
貝芙娜撓撓頭,想了想還是解釋:“你知道,米斯特家族是前些年以醫藥發家的新興貴族,底蘊不深,在上流社會不太受待見。
阿諾德是米斯特家主的私生子,在外麵養到十幾歲才帶回來,他性情桀驁,和米斯特家主與眾多兄弟不睦,測出來的源能潛力也不高,偏偏又長得特彆好看,他對於米斯特家族就是個雞肋一樣的存在。
正好那時候上議院喬伊斯家族的長女奧菲莉亞被確定為繼承人,米斯特家主就了心思,想讓阿諾德入贅喬伊斯,促成兩家聯姻以提高自家家族地位,但是奧菲莉亞和阿諾德兩人都不願意,奧菲莉亞很快與大皇子訂婚,而阿諾德也陸續爆出幾項頂級科研成就,入了帝科院郭老的眼,於是米斯特家主也不好再強迫他,這件事情作罷……但是就此阿諾德與米斯特家族也徹底決裂了,聽說他當年甚至親手把胸口的家徽給燙掉了,米斯特家主氣的夠嗆,當時就把他從族譜中抹掉……不過這些年阿諾德名聲越傳越廣,米斯特家族也有點後悔,隱約有點示好的意味。”
這是祁琅所不知道的。
很難想象那個暴躁的獅子一般雷厲風行桀驁毒舌的青年,一個年紀輕輕就在醫學界享有頗高聲望的怪胎天才,也會有那樣身不由己、任人宰割的過去。
祁琅想起他之前幾次強調他不接受潛規則,當時她隻覺得是他自戀欠揍,現在想想,也許正是因為少年時的變故造成的心理陰影,直到今天也不能釋懷。
祁琅這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貝芙娜看著她歎著氣,從兜裡拿出來一個相機,又掏出來一疊速顯動態相紙。
貝芙娜不明所以:“你這是乾嘛?”
“不是說一張簽名照三百萬嗎,為了怕通貨膨脹賣不上價,我原本隻塞了十張,打算賣個十張就夠了。”
祁琅說著又往相機裡麵塞了十幾張,滿臉憐惜:“但是阿諾德太可憐了,我心疼他,我得給他多籌點投資,那就再多照幾張吧,賣個二三十張的,攢錢給我們阿諾德買實驗器材。”
“”貝芙娜被這乍一聽很有道理的邏輯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你以為為什麼塞壬的簽名照那麼貴?!因為他根本不給人簽名好不好,還二三十張?!你想的也太美了,要能拿到我早拿到了,還輪得到你?”
“那隻是因為你太蠢了。”
祁琅擺弄著相機開關,在貝芙娜噴火的眼神中若無其事地說:“怎麼會不給簽呢,用槍指著用劍威脅著,為了保命他一定得給簽啊,再不濟就把手砍下來,趁著熱乎手指頭還能動趕快簽個十張八張的,反正往療養艙裡躺個十天半月,出來又是一隻完完整整的人類。”
“”貝芙娜深深凝望她:“你真的是人嗎?這麼喪心病狂的真的不是禽獸嗎?”
“真的不是。”祁琅微微一笑,激情澎湃地回答:“你忘了嗎,我們還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呢,我們身上可都流淌著父皇尊貴的血脈呢。”
貝芙娜:“…”這個臭不要臉的,就會拿父皇扯大旗!
兩人正說著話,全場燈光驟然一暗,架設在遙遠湖水中央的舞台上,絢麗夢幻的燈光閃爍,隱隱映出一道修長的身影。
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華麗西服,領口繁複瑰麗的花紋順著敞開的白襯衫蜿蜒到勁瘦的腰線,臉上戴著半張黑色的麵具,長長的披風迤邐在海麵,像人魚泛著粼粼波光的魚尾。
看起來的確是個帥哥啊。
祁琅剛要戴上虛擬眼鏡,卻突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