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呼小叫著,紛紛衝到窗前,隔著明淨的落地窗對著那天邊絢爛瑰麗的色彩議論紛紛,同一時刻,數不清的人也像他們一樣從家中、從餐廳中、從辦公室的窗戶中探出頭來,興奮又恐懼地指著天幕,無數信息流在空中交彙,億萬萬人同時談論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他們爭論著、猜測著、嘈雜著
宗政慢慢往前,他看著那淒豔燦爛的餘霞在滔天的火光中升騰,那繽紛瑰麗的色彩在巨大的轟鳴聲中衝撞、撕裂、炸響,像是世上最盛大奪目的煙火。
“好不好看?”
光腦那頭,是她還帶著氣喘的,笑嘻嘻的聲音:“我送給你的煙花表演,是不是超級刺激。”
宗政總是能輕易接上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是這一刻,很奇異的,他居然陷入了沉默。
那一刻,他腦子裡劃過很多東西,又像是一片空白。
“嗯。”
好半響,他才低低應了一聲,聲音帶著不知名的笑意:“很好看。”
無論她真心還是假意,無論她是敷衍還是刻意,但是他都覺得,這很好看。
好看到,讓他的心臟都是微微發燙,有一些出乎意料的滿足,更翻湧著難以言說的渴望。
誰不想讓煙花為自己而燦爛?不想讓火焰為自己而溫柔?不想看夜空中的明珠垂眸,美麗的光芒隻凝視著自己?
直到這時候,他才忽然意識到,或許他真正想要的,比原來他以為的更多
祁琅一石二鳥,又氣死了大皇子又敷衍好了宗政,美滋滋地帶著裝備回了家,打算洗洗早點睡,明天起來又是一條好漢,繼續和大皇子那些蠢貨鬥智鬥勇
——然而她前腳進門,後腳就被笑眯眯的總管先生直接提到皇帝的書房。
祁琅走進門,就見皇帝坐在書桌後的大椅子上,書桌上擺著一個大光腦。
祁琅心想自己剛搞的事,又是通過小奶音傳送的,皇帝再怎麼牛逼也得明天才能知道吧。
所以她掛上了孝順好女兒同款微笑,假惺惺說:“父皇真是日理萬機,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啊,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皇帝沒搭理她,隻是平靜地念著光腦上剛傳過來的信息:“帝都地表守備軍瓦爾羅將軍向我傳來請罪書,已經嚴令守備軍對軍火庫爆炸原因排查到底,情報局也將協助調查,總司令連夜向我發來問詢是否有敵人間諜潛入作案,最高統帥部也向我提交了帝都封鎖檢查的行動報告”
祁琅心想,我也是個能驚動最高統帥部的女人了,居然還有一點小膨脹。
皇帝按部就班地念完,對祁琅說:“你有什麼想法?”
祁琅撓撓頭,試探著:“我覺得大皇兄太過分了,居然背著您搞那麼大批的新型軍火,這是要乾嘛?啊?要挑釁您的權威嗎?他簡直囂張的要上天了,這種事情必須堅決杜絕到底!”
皇帝點了點頭,拿過旁邊的槍:“你還有彆的想法嗎?一起說了吧,要不以後也沒機會了。”
祁琅二話沒說,“撲通”一聲乾脆利落地跪下了,異常嫻熟地就開始哭嚎:“爹啊——我錯了——我犯了每個女人都會犯的錯,我後悔,現在就是後悔——”
皇帝冷眼看她惺惺作態:“我看你現在挺猖狂啊,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證據就收拾不了你了?”
“那怎麼會。”
祁琅吸了吸鼻子:“您收拾我還需要證據嗎?說乾就乾說磋誰就磋誰不一直都是我大歐格拉的優良傳統嗎。”
“”皇帝:“你可真是個大明白。”
祁琅謙虛一笑,眼見著皇帝又要拿槍頓時急了:“咋又拿槍啊,我這不都坦白從寬了嗎,難道還不給人家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嘛。”
皇帝把槍直接往她身上砸,祁琅手疾眼快接了下來,才發現這不是槍,而是一個槍型打火機,造型很是高端華貴,一看就很值錢。
皇帝說:“滾吧。”
祁琅美滋滋想這果然是她親爹,她假模假樣鬆一口氣,站起來剛要再嬉皮笑臉幾句,皇帝已經自然地吩咐總管:“東西給她收拾好了,直接送上空間站,去南邊最遠的邊境,能有多遠有多遠,戰場能有多熱鬨就要多熱鬨。”
祁琅:“???”
我是誰我在哪兒發生了什麼?!
“蒂安,你去吧。”
皇帝和顏悅色對她說:“要麼我死,要麼你死,總會有一天,咱們父女倆陰陽相隔能再見麵的。”
祁琅:“”
爹,牛逼,您才是真的大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