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擔心,克裡斯司長。”
林絕也寬慰說:“我在南方軍區也有一些朋友,我會讓他們多看顧一些公主,過些日子我回到西南軍區,也會儘可能找機會去南方軍區看看。”
克裡斯感激說:“那就麻煩您了林將軍。”
林絕說:“客氣。”
祁琅聽著他們說話,卻低頭看了看光腦上的時間,心不在焉地往外看。
還有二十分鐘就要登艦了,怎麼人還不來?這麼相親相愛的合作者關係了,難道都不帶點東西來送送她嗎?
克裡斯注意到她的分心:“怎麼了?你還在等誰?”
祁琅剛要說話,身後閥門開啟的聲音突然響起,她看了一下時間表,正是她的航班登艦的時候。
可惜了,一隻最大的肥羊真的沒宰成。
祁琅哀怨歎一口氣,背上沉甸甸的包站起來,對梅爾示意了一下,對林絕克裡斯說:“行了,我們走了。”
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好叮囑的,兩人深深看著她,千言萬語隻濃縮成一句話。
克裡斯:“彆浪,彆搞事。”
“”林絕默默把那句“保重”咽了下去,心想果然還是克裡斯司長更言簡意賅。
祁琅表情也是一言難儘,她揮揮手:“我儘量,走了。”
乘客們排著長隊通過閥門走進停機坪,克裡斯林絕站在外麵,遙遙看著祁琅的背影消失。
“我知道我不用擔心,可又總是忍不住擔心她。”
克裡斯突然出聲,輕輕的聲音像是呢喃自語:“我有時總覺得她像一個孩子,充滿著好奇心,天生追逐著新鮮未知事物的刺激和危險,這讓她充滿奇異的魅力,有時候可愛地讓人想笑又心軟,有時候動容地讓人不能自已,有時候又讓人無法不去擔憂和心驚,甚至是”嫉妒。
最後兩個字被碾碎在他嘴角,無聲無息,但是這難得的異樣,也足夠林絕轉頭看向他。
林絕看著克裡斯沒有表情的側臉,心中微微一動,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阿諾德曾經對我說起過她。”
他不期然地想起那天,當那個從來桀驁高傲的青年醉醺醺癱在酒桌上,緊皺著眉,不甘不願嘀咕著夢話。
“他說,她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林絕平靜說:“他還說,她,是天生的王者。”
白學林眼看著祁琅走進停機坪走進商務艦,眼看著那艘艦船噴出紫紅色的燃料,如一頭蘇醒的龐然巨獸,緩緩升空,脫離地表衝破大氣層,最後飛往遙遠的太空。
直到那艘戰艦連影子都沒了,他還沒有接到任何一個命令,先生還靜靜站在那裡,無聲無息地,像是根本沒來一樣。
可不就跟沒來一樣嗎,白學林心想,這趕著時間來,還特意帶了不少好東西,結果就在這兒杵著,眼看著一波波送行的人來,直到人走了都沒冒個泡。
有這工夫,還不如留在帝曼街再多接幾個大單子,自從帝曼街拍賣了基因藥之後,就更成了各大貴族爭相捧著的大戶,聲望更上一層樓,他這些天忙得腳不沾地,結果先生叫了他來,就在這裡杵半天?
“先生?”
白學林看著還在望著艦船遠去方向的宗政,額上不由冒出豆大的冷汗,他推了推眼鏡,小聲說:“我們還過去嗎?”
宗政像是剛從發神中醒來,聞言輕笑了一聲:“人都走了,還過去做什麼。”
白學林看了看結伴往外走的克裡斯林絕兩人,心裡默默吐槽人走之前您也沒過去啊
宗政向他伸出手,白學林連忙把提著的袋子遞過去,宗政慢慢拿起一顆圓溜溜的空間紐,鬆開手任由它跌落在腳下,纖塵不染的黑色鞋尖一壓,緩緩用力將它碾碎。
白學林看著這一幕,頭皮都快炸了。
“我過去還有什麼意思?”
宗政像是沒看見他的驚恐,臉上不見任何怒氣,仍然慢悠悠地笑:“來送她的人多得很,這一波又一波,她開心著呢,我若是不識相過去,她還得嫌我不識趣打擾了她。”
白學林直勾勾盯著那一顆顆被碾碎的空間紐,隻覺得從心到牙都疼起來了。
他不由想起米卡說得那些原來以為是狗屁不通現在看來就是至理名言的真相,比如說“永遠不能高估一個吃醋的男人的理智和邏輯。”,以及“老房子著火不能僅燒死人還可能讓周圍人一起爆.炸。”之類的讓人膽戰心驚的真實理論。
強烈的求生欲下,白學林不敢再說話,隻低下頭安靜等待著,期待著先生發一會兒瘋就能趕快正常回來。
慢條斯理把最後一枚空間紐碾碎,宗政踩著一地的碎屑,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上了艦船,連一個通訊都沒給他打過。
要麼是她忘了,要麼是她懶得打,要麼是她換了個新光腦根本忘了他的通訊號。
他還能指望她什麼呢?
她離開了帝都星,簡直像脫了韁的野馬,那還不可著勁兒的撒歡,怕是過不了幾天就能把他拋之腦後去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在街上遇見,她就能一臉淡定地與他擦身而過,若是拉住她,那更不得了,不得茫然地把小臉懟過去,真心實意地問“大哥,你誰?”
宗政想想那畫麵,就覺得額角一脹一脹地跳。
他沉默地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候艦大廳,白學林連忙跟上,一路走到飛行器旁邊,白學林為宗政拉開門,看著他坐進去自己再走到駕駛艙坐下,剛握上方向盤,就聽見身後先生輕描淡寫的聲音:“查查南方星域的資料吧,把那邊代辦的也都集合一下,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可以順道一起處理了。”
白學林手一顫,方向盤險些捏碎了,他不敢置信地問:“您要去南方軍區?”
“嗯。”
宗政漫不經心看著窗外,修長的指骨輕輕扣著膝蓋:“總是要看著點的,否則指不定哪一天,人就飛了呢。”
他得壓著她,不能讓她真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