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仰起頭,對上她那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神采奕奕的,哪裡有一分困意。
“……”宗政心情很是複雜:“你就不能給我們之前留點美好的回憶嗎?”
“不能。”
祁琅抱歉地看著他,從他指節上薅下來的空間紐,非常順手地就塞進自己兜裡,又要去摸他身上:“哪兒還帶著武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沒有了。”
宗政被她摸的不自在,動了動,被她在腰上直接頂了一下,那一下頂得真狠,他忍不住輕吸了口氣。
“沒有了?”
祁琅皺眉:“我不信,你那麼怕死,上次在身上藏了多少暗器。”
“真的沒有了。”
宗政歎氣:“我藏了多少東西也得便宜你,乾脆就不藏了。”
祁琅不信邪,又要去摸,宗政仰天:“你是不是借機對我耍流氓啊,你要是你就直說,我也不會反抗,反正說好的分期付款,我也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呸,臭不要臉!”
祁琅一巴掌就糊他臉上,把宗老板那清俊儒雅的五官生生糊成了一個平麵:“我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需要你一個人老色衰的老家夥分期付款?!你在想什麼屁吃?!你見過我做賠本買賣嗎?!”
“話不能這麼說。”
宗政不甘心地挽尊:“你出去問問,問問所有認識你的人,你和我,咱們倆到底誰占便宜?!我這可是為世界除害,這是功德,這叫犧牲自我。”
“我呸——”
祁琅反手摸出來一張折得皺皺巴巴的電函:“你彆給我廢話,我就問你,這張電函跟你有沒有關係,你在柯西尼星說了什麼,威爾遜中校怎麼會告訴你我的地址?”
宗政看了看那張電函,又看了看祁琅暴躁的臉:“我說我沒說什麼,你信嗎?”
祁琅冷笑:“你覺得呢?”
“好吧,其實我隻是編了個故事。”
宗政歎氣:“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你在人家心裡形象那麼糟糕,我隨便說說他就信了。”
祁琅漸漸升起不詳的預感:“你編了什麼?”
“如果總結一下,大概是……”
宗政回憶了一下,遲疑說:“……霸道兵王嬌妻帶球跑?”
祁琅:“……”
祁琅:“!!!”
祁琅:“你說什麼?!”
“震驚吧,絕望吧,不可思議吧?”
宗政說:“在我被以聚眾賣.淫的名義逮捕並押去廢棄星球挖礦三百年前時候,我也是這種心情。”
“……”祁琅一聲慘叫:“你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小氣,不就是和你開個玩笑,你他媽居然要毀我名譽!”
“你本來就沒有名譽。”
宗政冷靜說:“要不然那個團長怎麼會信這種一聽就很假的鬼話,並且囑咐我一定要給你點教訓不能讓你再傷天害理。”
“啊啊啊———”
祁琅兩眼發昏,淒厲慘叫,最後絕望地從背後摸出來一根粗壯的鐵鏈:“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宗政驟然警惕:“你要乾什麼?你不能打死我。”
祁琅說:“我不打死你。”
“你要把我先奸後殺?”
宗政想了想,搖了搖頭:“這個死法不太好看,不過如果你喜歡這個調調,我儘量配合你就好了。”
“我敲裡嗎!你想得美!”
祁琅咬牙切齒:“我要把你綁了,標價十塊錢一次拉去紅燈區賣,用賣回來的錢買板磚,打爆你的狗頭啊——”
“……”宗政捋了捋這個過程,誠懇說:“這個有點複雜啊。”
宗政:“而且我覺得我賣十塊錢太便宜了,還不如留給你自己享受,你說好不好?”
祁琅:“你閉嘴!”
“我不閉。”
宗政說:“除非你親一下我,我就不說話了。”
“……”祁琅扶住他的肩膀用力甩,絕望大吼:“宗政啊,宗政!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把我冷豔高貴矜持儒雅的宗霸總還回來,我不要這個神經病,我要最開始那個清風霽月的文青老男人,你把他還給我!你把他還給我啊——”
宗政被她甩得腦漿都快濺出來了,他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她就是想趁機弄死他,但是他堅強地咽下了喉間那口老血,並倔強對她說:“我這是和你學的,你彆說,怪不得你喜歡這樣欺負人,這樣還真挺有意思的。”
祁琅:“……”
祁琅看這個老東西臉皮厚比城牆,恬不知恥且毫無愧疚之意,知道原來那套路數行不通了,所以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了下來。
“行啊,挺橫啊,跟我來示威了是不是?”
祁琅斜瞥著他,摘下手套在他胸口拍了拍:“我明天還得早起呢,現在一共睡不了幾個小時了,沒時間和你耍嘴皮子,你就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動的手腳,那麼大批基因藥一露麵就消失在聖利安的黑市上,真正去了哪兒你們帝曼帝最清楚,我已經夠給你們麵子了,如果再得寸進尺地惹我,就彆怪我心狠手辣。”
宗政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淡了下來。
“你知道的。”
他定定看著她:“我來找你,不是為的這些。”
“我寧願你為的是這些。”
祁琅真誠說:“大哥啊,我拜托你,冷靜點,行不?照你這個年紀,等不了兩年多巴胺和荷爾蒙就不分泌了,到時候你就徹底沒有煩惱了,你再忍一忍,平日裡多喝茶多看報多想想國家大事,再不濟……我相信一個做大事的男人,一定有揮刀自宮的勇氣!”
“……”宗政麵無表情看著她:“我隻是不把你當女人看,你是直接不想讓我當男人。”
“我這不是為你徹底解決煩惱嗎。”
祁琅笑嘻嘻摸出一把大剪刀,哢嚓哢嚓:“來吧,今天就是抉擇的時候,你是明天一早就麻溜滾蛋,還是我今天就為你辣手摧蛋,反正總有一種蛋,是你要失去的。”
宗政:“……”
宗政來之前想過很多很多,但是絕不包括這兩種蛋。
他試圖掙紮:“我們可以再商量。”
“商量什麼?”
祁琅眼前一亮:“買蛋?”
“……”宗政黑著臉:“你做夢。”
祁琅遺憾:“那就沒得談了。”
“可以談。”
宗政咬著牙,感想複雜地走上了花錢求睡的道路:“你建立私軍打點地方的資金和人脈,我可以幫你。”
“嗬嗬,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動心嗎?”
祁琅傲慢說:“我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我了,你再有錢,能和國庫比嗎?我可是要坐擁國庫的女人,豈能因為你這小小的利誘,就染上汙點,失去未來當帝國老大的機會?!”
宗政被她的正直震得啞口無言,半響才失笑:“那我現在竟然對你沒用了?”
“怎麼會。”
祁琅蒼蠅搓手:“你不是還有遺產呢嘛……”
“……”宗政感想更複雜了:“你可真執著啊…”
祁琅眼睛亮晶晶:“你想好什麼時候去死了嘛?”
“沒想好。”
宗政突然翻了個身,祁琅猝不及防居然被他甩了下來,他一把拉起被子就把她罩上,歎了口氣:“好了,我錯了,我不會再監視你了,我也不會在你身邊插手了,你愛去哪裡就去哪裡,我絕不多管,讓我留在這兒,行不行?”
“反了你了。”
祁琅沒說好不好,隻在被子裡掙紮:“你先放我出來。”
“那你先答應我,”
宗政說:“你保證出來之後不打死我。”
祁琅指天立誓:“我發誓不打死你。”
宗政剛要把被子掀開,又頓住:“那你發誓,除了打之外,也不會用任何方式弄死我。”
祁琅說:“那算了,我不出來了。”
……這小混蛋,果然是沒安好心!
宗政氣極反笑,氣著氣著,卻真的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扶額低低笑了好一會兒,才把被子掀開,她已經壓著被角快睡著了。
他撐著頭,這麼一會兒,也覺得困意上湧。
她連續趕路練兵打仗幾個月沒好好休息,他這幾天公務繁忙的又何嘗閉過眼。
天生操勞命。
宗政把頭慢慢壓在枕頭上,另一隻手伸過去順了順她的散亂的碎發,倦洋洋地:“睡吧,不鬨了,行嗎?”
“行啊。”
祁琅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你滾床下去,這地兒我占了。”
“我一會兒再走。”
宗政闔上眼:“…我躺一會兒…就走……”
“好吧…”
祁琅折騰地真的困的不行了,眼皮子粘上,隻慢吞吞嘟囔著:“…就一會兒…趕快滾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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