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太臉上被他抽起來好幾道紅印子,高高鼓起來約莫一指厚,火辣辣的疼,可一句話都不敢說。
她後悔,不該看見個麵嫩的後生就隨便說話……
本以為是條小土狗,沒想到,竟然是條狼崽子!
韓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連臊帶嚇,整個人都要涼了,眼淚嘩嘩直流,哪裡還敢做聲?
隻是他腦子裡卻忍不住在想,這小子到底誰?為何要替翠紅母女說話?也沒聽她說過娘家有這樣的堂表兄弟啊,不然自己怎敢如此放肆?
莫不是……莫不是相好的吧?!
“去你娘的!”廖雁盯著他看了會兒,突然飛起一腳,直接將他整個人踢出去一丈遠,罵咧咧道,“給老子閉嘴!”
韓青咕嚕嚕滾到草叢裡,冷不防碰到什麼東西,還沒回過神來呢,人又飛了出去。
正在草堆裡拱草根吃的大黑馬不耐煩地尥了尥蹶子,蠕動著嘴巴吐了口口水:什麼臟東西啊,打擾大爺吃飯了。
韓老漢見兒子被人如此欺負,又急又氣又無力,咬了咬牙,直接跪下了,“壯士,我兒,我兒什麼也沒說啊。”
哪怕就是個劫道的呢,好歹還有個理由,你這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就開打,還有沒有天理了?
廖雁理直氣壯道:“他在心裡說了,老子都聽見了!”
韓老漢:“……”
遇上這樣軟硬不吃不講理的,他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韓老太衝著翠紅尚且能滿地撒潑,但遇上這種目露凶光的亡命徒,還真不敢。
正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廖雁便是這天下頭一號橫的,韓青一家三口碰上他,算是踢到石頭上。
廖雁一個人包圍了三個落單的,雙手提刀,麵帶凶相,眯著眼睛圍著他們轉了一圈又一圈,好像在打量從哪裡好下刀。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抖如篩糠,本想大聲呼救,可這荒郊野嶺的,彆說人,就連鳥都不下蛋,卻如何求救?
壞事壞事,難不成今日便喪了命麼?
廖雁用刀背在肩膀上敲了敲,輕巧一跳,坐到他們車上,翹著二郎腿抖了抖,忽然計上心來。
“你!”他用刀尖指著韓青道,“寫封休書來,就寫翠紅休了你韓青,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乾。”
韓青:“……”
他大張著嘴巴,眼角的餘光瞥了瞥爹娘臉上的傷痕,也不敢再問一遍,隻把這話在腦子裡反複過了幾遍,確認自己沒聽錯後,這才努力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壯,壯士,這個,這個可能您有所不知,休書素來隻有男休女,沒有女休男的道理啊。”
廖雁不耐煩道:“老子說有就有,你彆管,隻管寫來!”
韓青哭的心都有了,隻是磕頭,“壯士,大俠,您就饒了小的一家吧,以後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日後都敬著老婆閨女過日子還不成嗎?”
大過年的反倒沒了媳婦,這事兒若傳出去,他們韓家怎麼還有臉做人呢?
“過個屁!”廖雁張口就是臟話,“這事兒翠紅說的,老子做主同意了,這就寫。”
韓青心不甘情不願,卻也硬不過拳頭,隻好抽噎道:“可,可小人不大識字,此處,此處也沒有紙筆啊。”
廖雁一愣,這倒是。
大意了。
韓青一看,以為遇見轉機,心頭頓時湧起一股生的希望。
誰想到他還沒說話,卻見那殺神把手一拍,“這個好辦,你且把你爹娘押在此處,這就入城去寫了休書來。”
韓青:“……??”
還能這樣的?
所以要我自己灰溜溜入城認錯,然後求了老婆寫休夫書?自請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