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魏鏡湖心中五味雜陳,一片深深的悔意如潮水翻騰,腸子都青了。
萬萬沒想到這個便宜外孫女婿竟然是鼎鼎大名的薑大師!若不是自己不識真人麵目,把關係搞僵,那現在的魏家有他當靠山豈不是要牛得飛起啊!
“不行,一定不能錯失這個良機啊!”魏鏡湖在心中給自己加油鼓勁,無聲地呐喊著。
他畢竟曾在體製內浸淫多年,一張老臉早就厚若城牆拐角,老而彌厚,有豈能會因一點微不足道的自尊,就錯失巴結薑大師的機會?
他隻是微一遲疑,就快步追上,點頭哈腰地陪笑道:“賢孫女婿啊,晚上到家裡住如何?自家人,比較方便啊!”
見此,魏家眾人都是滿是擔心和期待地看著薑天,惴惴不安,生怕薑天拒絕,甚至斷然
翻臉。
“外公,當日不是您拂袖而去,與我們斷絕關係的嗎?”
薑天還未開口,趙倩茹就反唇相譏,冷笑道:“怎麼?現在知道我姐夫是薑大師,就過來攀附?是不是晚了點啊?”
“當日我們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去拜訪您,那時候,魏家又何嘗給我們一點麵子?”
趙雪晴心裡也很不痛快,繃著小臉,冷笑道。
“那日我是一時糊塗啊,薑大師,不管怎麼樣咱們都是親人啊。你們一定要多多海涵,多多海涵…”魏鏡湖尷尬不已,訕訕賠笑。
“算了,魏老也是一番好意…”
薑天淡淡地道:“我俗務纏身,恐怕這次沒時間了,下次吧…”
是人都趨利避害,他域外空間沉浮萬年,早就見慣了諸多修士欺軟怕硬捧高踩低,哪怕
是大羅金仙也不例外。何況這些眼皮淺的凡夫俗子呢?
再說了,總要給魏芳麵子不是?
聽得這話,魏鏡湖就猶如聽到仙樂一般,美得險些飛起來,壓在心頭大石頭驟然落地,點頭哈腰地道:“薑大師,您願意來就好,願意來就好啊!時間您定,我們家的大門隨時衝您敞開著,一定掃榻恭候啊!”
…
聽潮高爾夫球場門外,接近中午,日頭火辣辣,四十多度的高溫使人幾分鐘內汗流浹背。
每年回老家祭祖不太情願下跪的呂帆在烈日下跪了足足兩個鐘頭,不敢有絲毫怨言,不敢表露絲毫怨氣。
而且他根本沒資格埋怨,因為湯少澤、白愁飛、鐵明皇等比他強大十倍的諸多頂尖大少也都跪在地上。
此等場麵,若傳出去,肯定會驚呆一票人,讓人不敢相信。
偌大羊城的頂尖大少,原本如天潢貴胄般高高在上,但此刻竟然全部被壓得跪地不起,頂禮膜拜。
尤其是湯少澤還雙腿還打著石膏,是雙臂架著兩個特製的拐杖跪在地上的。長跪之下,傷口都二次撕裂,疼得他齜牙咧嘴,蒼白的臉龐痛楚扭曲。
旁邊十幾號沒有直接和薑天起衝突的羊城大少默默看著,彌漫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哀怨。
他們曾經上前想攙扶湯少澤起來,但是,湯少澤嚴詞拒絕,好像讓他起來就是害了他一般。
人群中,周嫻雅也在,演戲演到底才有收獲,她也懂得這個道理,所以堅持跟著眾人過來。
隻是周嫻雅特納悶把白愁飛揍得雙腿骨折還需跪地請罪的人厲害到何種程度。
湯少澤和呂帆等人又跪了半個鐘頭,搖搖晃晃幾近昏迷,一支豪車組成的車隊才從球場緩緩駛出,帶著股不可一世的氣焰,尤其銀灰色賓利車身錚亮耀眼,富貴逼人。
經過跪地的大少麵前,賓利後座茶色防透視車窗降下一半,伸出一隻玉白的手掌,輕輕搖擺,揮灑濃鬱不屑意味,似乎叫他們起來。
可憐兮兮的諸多羊城大少如蒙大赦,喘息著道了聲謝,紛紛癱軟在路邊。
戰戰兢兢低頭認錯的人群中,周嫻雅因好奇抬眼望向車窗內,視角不佳,驚鴻一瞥沒瞧清車中人,但心臟仍然猛烈抽搐。
“難道是他!”
她看到小半邊臉和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T恤,不由驚駭欲絕,一雙美眸幾乎要瞪出眼眶。
“呂帆,周嫻雅…”
歇息了一會,湯少澤終於在鐵明皇和白愁飛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咬牙低喝,冷著臉瞪視二人。
那目光犀利如刀,滿是怨毒,都能殺人了。
此刻,他恨死此二人了。
如果不是他們搞錯信息,又煽風點火,自己怎麼會不知死活地和薑天對上!
又怎麼落得此時半數家產割讓,被打斷雙腿,受儘屈辱的淒慘下場!
畢竟,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把趙雪晴這樁事給淡忘了啊。
“湯少…”
呂帆和周嫻雅如同被一盆冷水澆在頭頂,嚇得渾身一激靈,眼神滿是慌亂和驚懼。
“滾出嶺南,從此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
湯少澤臉頰肌肉狂跳,雙眸通紅,若擇人而噬的惡狼一般,咬牙切齒地低喝道。
“少澤,你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們嗎?”
白愁飛是個狠人,勢必要發泄心中的怒火,一臉怨毒,輕輕一揮手道:“左右,把這兩個不開眼的雜碎給我打殘了!”
“是!”
頓時,七八名黑衣保鏢一擁而上,將二人踹翻在地,抽出警棍一陣亂砸。
警棍砸在人身上的悶響聲、淒厲的慘叫聲、哭聲、可憐巴巴的哀求聲,在海角沙灘在聽潮山上空久久地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