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正得意著,忽然,一道森寒懾人的聲音忽然在房間內響起。
“我看誰敢動她一指頭試試?”
一道頎長軒昂的身影憑空出現,猶如鬼魅般,甚至房門都沒有打開。
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陳子凡、張誌偉和王權,而是張依琳。
“表哥,你怎麼來了?趕緊走!”
張依琳呆了一呆,然後就焦急地尖叫了起來,跑過去推著薑天往外走。
對陳子凡這種武道家族子弟來說,殺個把人,根本毫無心理壓力。
表哥手無縛雞之力不說,精神也不大好,這等於羔羊落入狼窩,哪裡還有活命的可能性?
薑天身形不動如山,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依琳,這些年辛苦你了。不過,你不要擔心,有我在,這些雜碎傷害不了你。陳雪嬌我能殺掉,陳子凡我一樣能殺!”
“表哥,你說什麼?你瘋了?”
見薑天不為所動,張依琳都呆住了,驚愕地看著薑天,又急又氣,眼淚瞬間都飆了出來。
在她的印象裡,薑天從小到大就是個紈絝廢材,性格虛榮、輕浮、衝動,而且不學無術,差得不能再差了。
張依琳現在還記得爺爺張靖華對薑天的評價:“不學無術也就罷了,而且不知進退,情商極低,性格衝動易怒,竟然惹了宋家,這不是廢物,而是禍害!”
張依琳之所以一直幫助薑天,傾向於薑家,是因為在薑家度過的那五年童年時光,薑天對她頗為照顧。
可是,為了幫助薑天和薑家,她,甚至說他父親這一脈,都吃了太多苦,也付出太慘痛的代價了。
那兩年,薑天在林州大手大腳地花錢,欠了不少外債,甚至有高利貸揚言要砍死薑天,還是張依琳偷偷幫忙還掉的。
這些錢都是張依琳辛辛苦苦勤工儉學賺來的
,節衣縮食省出來的。
宋霜顏的幾個堂兄弟去退婚被打,回到燕京之後,還揚言要除掉薑天,張依琳也拚命去斡旋,替薑天求饒,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和白眼。
她年紀小,父親一脈又在家族裡漸漸失勢,人微言輕,她隻能去討好堂哥張丹楓幫忙說話,又認識了張誌偉。
到最後,她不得不選擇和胡家的那個紈絝少爺聯姻,為的隻是讓宋家那幾個大少有所忌憚,不對付薑天。
可以說,這些年,她為薑天犧牲了太多太多,受的委屈也太多太多。
有時候她覺得命運很不公平,表哥你為什麼自己那麼不爭氣,我這麼小,又是個女孩子,能做什麼呢?為什麼要我去保護你?你整天渾渾噩噩,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見薑天突然出現,還死賴著不走,自己一切努力都前功儘棄,她情緒瞬間就崩潰了。
“我沒瘋,我已經好了,你彆著急了…”見
此,薑天心疼地幫她擦去眼淚。
“我去,這小子怎麼在中海出現了?”
此時,張誌偉已經慌裡慌張地退到了陳子凡的身邊,王權更是臉色大變,甚至開始瑟瑟發抖,如見惡魔般。
如果是旁人打斷他們的好事,他們肯定動手了,但張誌偉和王權都是多少知道薑天的實力的。
讓他們背後使陰招算計薑天,還有膽氣,當麵鼓對麵鑼地對付薑天,借他們十個膽子都不敢。
“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好像很怕表哥的樣子呢?”
這個時候,張依琳忽然感覺一絲異常。
張誌偉竟然退回去了,王權也臉色煞白地低著頭,似乎怕薑天認出來他似的。
甚至就連陳子凡也臉色凝重,如臨大敵。
“你誰啊?找死!”
但八個大漢似乎不認識薑天,然後就囂張地朝著薑天逼近過來,甚至有人拔出了手槍,指著薑天。
張依琳心中剛剛升起的一點安全感,瞬間被緊張取代。
“你們敢殺他,就先殺了我!你們開槍試試,張家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下意識地就擋在薑天跟前,伸開雙臂含淚大喊著:“他隻是一個瘋子,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他永遠威脅不到你們,你們為什麼要害他?放過他吧!”
她明明嚇得嬌軀卻控製不住地顫抖,如篩糠般,明明嚇得眼淚都飆出來了,明明嚇得嗓音都明顯地發抖,但依舊如母雞護住小雞仔般,將薑天牢牢地護在身後。
用那柔弱的身軀,撐起一片溫暖而安全的方寸之地。
“你是世間最好的表妹,也應該是我一生一世都要守護的人啊…我再也不要看見你的眼淚!”
見此,薑天那曆年萬年滄桑的鐵石心腸瞬間浮現出大片大片的柔情,鼻頭陣陣發酸,眼眶一熱,眼淚險些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