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髓靈脈上,一起修煉
“閉嘴!不知道一提起這件事,梁長老就大發雷霆嗎?你想被門規處置嗎?”另外一名弟子嚇得臉色煞白,低聲訓斥道。
上次,梁子塵門下大弟子王海濤率領十幾位師弟師妹去珠峰絕巔尋找帝女花。
原本誌在必得,但沒想到铩羽而歸,而且死了十二名弟子,八名身受重傷,梁子塵大發雷霆,誰提起就要挨揍。
之前,有個弟子就在閒聊時說起什麼時候報仇呢,都被梁子塵敲斷了雙腿。
所以一提起這茬,誰都不敢說話了,演武場上恢複了平靜,繼續專心致誌地練劍。
走入一間昏暗陰沉的大殿之中,梁子塵對上首一位正在盤膝打坐的白發老者深深地鞠躬抱拳,畢恭畢敬地道:“子塵,見過門主!”
這老者須發如銀,老的不像話,但是,臉色紅潤,一絲皺紋都無,猶如嬰兒初生般。
“梁長老,你坐!”
點蒼門主周子軒緩緩睜開了雙眼,雙眸中竟然射出道道閃電,打得虛空一陣劈啪亂響。
“雙眸生電,乾涉現實。門主似乎修為更精進了幾分!”
梁子塵臉色一喜,在蒲團上坐下。
“唉,老朽感覺距離真正的人仙,還差很大的距離啊!”
周子軒滿臉悲愴之色地搖頭,滿是蕭瑟地長歎道:“神境巔峰,能曾一甲子壽元,但我已經一百五十歲了。如無法突破到人仙層次,我恐怕活不過三年了!”
“師兄,師祖在《秀水亭甲子洗劍錄》中曾寫過,‘仙門閉,仙路絕,世上再無仙’,可見成仙是虛無縹緲之事,武道神境巔峰已經是人類所能達到最高層次了,您已經登頂,又何必感傷呢?”
見此,梁子塵溫言規勸道。
“可傳聞八百年前,師玄祖在達到神境巔峰六十年之後,也就是一百七十歲高齡之時,卻在極北苦寒之地白日飛升,羽化而生仙,這又是為何呢?”
周子軒眼睛浮現一絲神往之色,也不等梁子塵回答,就自顧自地感慨道:
“飛升,成仙,永生,不朽!朝遊北海幕蒼梧,袖裡青蛇膽氣粗。三入嶽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這般逍遙自在,縱橫天地,擁有無窮的力量,是多麼的令人向往啊!”
說完,他目光呆滯,猶如一段枯木坐在那裡。
看著窗外的飄零的落葉,看著翻騰湧動,瞬間萬變的雲海,苦笑道:
“你瞧這枇杷樹的落葉,風一吹,就飄零如雨,被你我踩踏成塵。這樹葉的生命不過幾個月罷了。恐怕它看我等,也如看神仙一般啊!”
“是啊,也許仙人們看我等,也猶如這落葉
枯枝一樣!”梁子塵也露出一絲哀傷。
周子軒忍不住感慨道:“正所謂,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占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聞,我們與他們相比。不亦悲呼!”
“師兄教訓的是!”梁子塵臉色一凜,深深躬身道。
周子軒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沉默許久,才從哀傷中抽離出來,展顏一笑道:
“梁師弟,你輕易是不會打擾我清修的,這次過來,又有什麼要事不成?”
“師兄應該還記得內門精英弟子王海濤以及其他十多名弟子在珠峰絕巔上被殺之事吧?”梁子塵眸光一寒,問道。
“哦,海濤啊…我記得,那孩子的還是很勤快的,就是天賦差了一些。”
周子軒點了點頭,卻沒有任何其他表態。
“那行凶者叫薑太初,我已經調查到他所有的信息,是世俗界的一位強者!”
“世俗界的人麼…”
周子軒臉色微微動容,歎息道:
“世俗界可是很長一段時間沒出現強者了啊!我在民國時期結實過白天磊郝紅梅夫婦,還有葉天人等強者,他們天賦都很不錯!但是,名利心太重,耐不住清修的寂寞,都被世俗瑣事耽誤了啊!”
他臉上浮現出深深的遺憾之色,搖頭歎息道:“尤其是白氏夫婦,暮年心熾,不忘榮辱…”
梁子塵略顯焦急地沉聲道:“門主,此等血海深仇不能不報啊,否則,我點蒼有何麵目屹立於半隱門派之列呢?會被天下人嗤笑的啊!”
“梁師弟,你若不忘榮辱之心,被世俗牽絆,道心恐怕要失守的啊!”
周子軒語重心長地道。
“是,師兄!子塵謹遵師尊教誨!”
梁子塵臉色微微一凜,俯首認錯,然後徐徐
地道:“那位薑太初,在香爐峰上,一劍連斬十一神!已經成為世俗武道者第一人,被稱為武道裁決者!”
“一劍連斬十一神?那可是包括白天磊夫婦和九位蜀山的半步神境嗎?”
周子軒終於變色,擰著眉頭沉聲道:
“那應該是神境巔峰的修為了。可這怎麼可能呢?世俗中人,蠅營狗苟,追名逐利,心事蕪雜,道心不堅,僅精神力這一項,就會成為天大的桎梏!”
“聽說此人隻有…二十多歲的年紀!”梁子塵臉色古怪,聲音嘶啞而乾澀。
“二十多歲的神境巔峰!這,這怎麼可能啊!”
周子軒臉色狂變,眉頭緊鎖地深思,然後瞳孔驟然收縮,滿臉興奮和狂喜之色顫聲道:
“難道,難道…他不會是‘那個地方’出來的人吧?難道,仙門再次開啟了!”
“師兄,我也是這麼猜想,否則,我又怎會因這點小事打擾您的清修呢!”
“若此子真是‘那個地方’來的人,我們還找什麼殘圖?直接讓他帶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