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朗大致說了一遍,知道自己兒媳和孫女受了欺負,顧母也很是生氣,“欺負到我們顧家頭上,給臉不要臉。你們做的對,告訴你媳婦,讓她彆多想,好好待在咱們家,我這個當婆婆的,不會虧待她。”
自古以來,女人地位低微,吳氏出門,吳家一點嫁妝也沒陪送,如果要是那不好相處的家庭,哪還有她立足之地?大部分家裡勒緊腰帶,也要給出嫁女陪送東西,不管多少,為的是臉麵和底氣。端看吳家的作態,就可知他們並沒把吳氏放在心裡。
吳婆子把兒子孫子寵上天去,根本不把女兒和外孫女當人看。還是自己為人大氣,雖然偏寵小兒子,可從來也不會虧待兒子和兒媳,她可不做那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顧母有些得意,自己可真是個明事理的好婆婆。
過了正五,年也就結束了。因著顧馳二月份就要考試,書院提前開學,在最後一段時日也不鬆懈。
成為童生的第一關,就是通過縣試,一般在二月份舉行,考前一個月,各縣發布公告,詳細標明考試的內容、準則、地點和時間。
各位學子則先要在本縣禮房報名,填寫姓名、年歲、籍貫、體格、容貌特征以及三代履曆,這是第一步;然後顧馳和交好靠譜的其他四位學子互結保單;最後找尋本縣廩生具保,保證其姓名籍貫等的真實,保證其身家與祖上的清白,不犯任何忌諱。隻有完成以上步驟,才有了考試資格。
找尋廩生作保這些事書院的夫子辦的妥當,不需要顧馳他們這些學子如何操心。在最後的關頭,有些學子挑燈夜讀,廢寢忘食,天天掛著兩個大黑眼圈。為此,王夫子又開了一次會議,嚴格強調作息時間,這些學子才乖乖聽話。
時間似流水,顧馳八歲入學,在此之前顧父便已給他啟蒙,雖中途生病休學接近兩年的時間,可他一日也未放棄學習。幾年的辛苦努力,如今就要呈收檢驗。
縣試由縣官主持,有些朝代四場考試,有些則是五場考試。本朝統一規定,都是四場考試。
距離考試還有兩天時間,顧馳和郭策、王石以及杜齊約定好,幾人一起去到臨南縣。
雲陽鎮距離臨南縣大約兩個時辰的路程,自然要在客棧住下。所幸郭父在縣裡結交不少朋友,其中就有客棧老板,所以他們很輕鬆就訂到了安靜還便宜的客房。
護送顧馳去縣城的任務交到了顧父身上,因為他曾經在縣城生活過一段時間,比家裡其他人更要熟悉。
大寶拉拉顧父的衣袖,語氣中滿是羨慕,“爺爺,縣城裡什麼樣啊,是不是滿地都是好吃的?”
顧父哈哈一笑,“縣城啊,比鎮上熱鬨多了,等你長大後,也像你小叔一樣出息,自己去看一看。”
苗氏也有些好奇,“爹,你之前在縣裡乾嘛呢?”
顧父“咳咳”兩下,有些不好意思,“沒乾什麼,也沒待多少時日。”
顧母輕笑幾聲,老頭子這是不敢說實話呢!沒待多久,怕是整個雲陽鎮都沒幾個人比他在縣裡住的時間長。
大寶烏溜溜的眼珠轉來轉去,噠噠的跑到顧馳身邊,“小叔,你去考試的這幾天,我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顧馳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尖,“想的美,我會給你布置任務的,就交給你爹爹檢查。”顧二郎也讀過幾天書,自不在話下。
原本喜滋滋以為自己能自由的大寶,眼中細碎光芒暗淡下去,隨即伸出一根小指頭,接著又伸出一根,“那小叔回來要給我帶糖葫蘆。”
糖葫蘆,顧馳腦海中不禁出現那個嬌俏的小姑娘,他搖搖頭,“看你表現,表現好了,就有好吃的。”
顧母手中動作不停,給顧馳收拾這幾天所需的東西。雖已二月份,一早一晚還是寒冷,年前做的那件寶藍色薄襖正好派上用場。
第二日她更是早早起了床,做些雞蛋灌餅,裡麵夾著青菜和蘿卜絲,葫蘆裡麵灌滿菊花茶,清香爽口,當做午時的乾糧。
一切準備妥當,顧父駕著牛車,朝著臨南縣出發,科舉征途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