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顧問舟如玉般的麵容燒了起來,他目光不斷的遊移,不敢看著麵前的沐陽郡主一眼。
修長的五指攥著拳頭緊了緊,他突然下定決心,遊移不定的目光不再躲閃,琥珀色的淺眸中倒映著麵前好看的少女,“ 方才是我撒謊了,我確實,是想要詢問,沐陽郡主為何不在學舍。”
這下子輪到沐陽郡主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臉龐如芙蓉花一樣嬌豔,濃長的睫毛不斷翹動,嘴角的弧度儘力的忍著,可是它不聽話,朱唇揚起好看的笑意,“ 今日起的有些遲了,所以來遲了一些。還有”,她咬了咬唇,方才抬眸,“為什麼要在意,我在或是不在?”
直直的看著麵前長身玉立的少年,沐陽郡主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細端詳著他的表情。
麵前之人遲遲未出聲,沐陽郡主複又闔眼,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收拾好心神,越過顧問舟身旁,朝著學舍內自己的位置走去。
擦肩而過的那一刻,一直未有動作的顧問舟,捉著沐陽郡主的玉腕不放,徑直拉著她出了學舍,一直走到後院竹林旁停下,少年清朗的聲音響起,“我確實在意郡主,一年未來到學舍,我想念同窗和夫子,但,最想念的還是,還是郡主。”
沐陽郡主嘴角的弧度不斷揚起,笑的好看極了,她轉過身子,“ 我也想念你。”頓了頓,她接著道:“你不在,沒人讓我打小抄了,也沒人一字一句的給我講解。”
“原來郡主隻想念這些嗎?” 顧問舟仍牢牢攥著沐陽郡主的玉腕,“沒有其他的嗎?”
“當然沒有!” 沐陽郡主出聲反駁,可在對麵之人熾熱目光的注視下,“ 好吧,我承認,我還有一點點想你,隻有一點點哦!” 她邊說話邊伸出小拇指比了比,示意真的隻有那麼一點點。
顧問舟輕笑,這笑容撥雲見月,“ 在這一年內,郡主你總是出現在我腦海裡,讓我溫書都沒有了精力,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沐陽郡主睜大眸子,這人,一年不見而已,怎麼從純情的小白兔變成了搖晃著尾巴的大狼狗,以前她不過多看了他幾眼而已,就被她撩撥的紅了臉,如今說起這話來倒是麵不改色。
“補償?”沐陽郡主脆脆的笑起來,“以身相許好不好?”
“好!”
聽到這一聲乾脆利落的回答,她止住了笑聲,“ 我以為,你會不搭理我,甩袖走去呢!”
這一次回答的倒是挺利索,以前撩撥那麼多次,一點反應也沒有,還以為他一輩子就要這麼清心寡欲的和書籍過一輩子了呢!
修長有力的手掌離開少女的手腕,慢慢的,握上她的素手,柔柔的,軟軟的,顧問舟不敢太用力,“ 我喜歡書籍,但是我想要度過一輩子的女子,是郡主,我喜歡你!”
短短的四個字,沐陽郡主心頭好像有什麼東西劃過似的,心頭一顫,她笑的好看,“ 我也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
豆蔻年華的時候,沐陽郡主心頭便住了一個少年。
少年認真低頭繪畫的神態,蹴鞠場上揮汗淋漓的動作,還有那好聽的聲音,每時每刻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管多麼困難的問題,在他麵前都可以迎刃而解。
少年打小在太學裡就很有名氣,哪位夫子不誇讚他君子之風,後來去了國子監還是同樣的出色,在一群人中是最耀眼奪目的存在。
這位少年,便是顧問舟。
沐陽郡主喜歡他,想要接近他,可惜這個少年是個書呆子,不解風情。
她經常拿著書籍去向他請教,遇上好玩的事情也愛和他一起分享,可每次都是沐陽郡主一個人笑的像個小傻子一樣,顧問舟一點反應也沒有。
每次去求教的時候,顧問舟並無一絲不耐,客客氣氣的給她講解過後,兩人之間便再無一句多餘的話。
他們在學舍的位置一前一後,沐陽郡主單手托腮,看著少年俊挺的背影,誰讓她喜歡上了一個書呆子呢!
後來,顧問舟要回去原籍參加科考,沐陽郡主親手求了一個平安符送給他,還有一個親手做的荷包,上麵繡著一片輕舟。她練習了許久刺繡,指肚不知被紮了好幾次,最後才做出來還算精致的荷包。
其實沐陽郡主送荷包的時候,沒有打算顧問舟會收下,畢竟荷包乃貼身之物,非未婚夫妻,怎能輕易收下呢!
她隻不過是將自己幾年的好感,做一個了斷而已,若是被拒絕了,那就是這個書呆子沒有眼力勁兒,憑借自己的身份和樣貌,哪樣的好男兒找不到?想追求她沐陽郡主的人還有好多呢!
卻沒曾想,顧問舟收下了,然後留下了一句話,“ 等我回來。”
這一等就是一年以後,期間間或的有幾封書信,有時顧問舟遇到特彆的吃食或者玩物,還會千裡迢迢的派人送給沐陽郡主。
沐陽郡主心想,看在他長得這麼俊朗的份上,那就再多等一年好了。
果然,俊朗的少年被她等到了。
回府的時候,顧問舟毫不掩飾將事情告知了葉溪和顧馳。
葉溪有些驚訝,“為娘以為你還沒開竅呢,一吭不響的就有心上人了。”
顧問舟輕笑,“沐陽郡主她很好,兒子很喜歡她。”
兒子都這樣說了,顧馳和葉溪自是點頭同意,沐陽郡主舉止端莊,舉手投足儘顯貴女氣質,並沒有嬌慣之氣,這樣的女子做兒媳,他們倆也很是滿意。
顧家動作很快,婚期也很快定下,之後顧家迎娶沐陽郡主進門,兩家的結合,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三年後又是會試,這一次顧問舟不負眾望,又一次拔得頭籌,成了大周的狀元。
一門兩狀元,顧家再一次出了風頭,不少人想著法子打聽顧家是如何啟蒙孩子的,若是他們孩子能得顧馳或是顧問舟指點幾下,那更是要感恩戴德了。
一門雙狀元,從前至今數幾百年,怕是都找不來第二例,如今顧家是文正帝口中的肱骨之臣,是未來的國丈,在整個上京城怕是也沒有幾家可以越過顧家去。
時到今日,還再也不敢有人提起顧家是鄉下泥腿子了,誰能想到顧家會走到這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