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半，莫辰的電話打來了，“今天回來了吧。”
江小源：“跟時尚雜誌的幾個主編吃飯，晚些回去。”
莫辰：“少喝酒，用我接你嗎？”
江小源抿著唇，她居然因為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心中生起了暖意，她就是這麼容易滿足。
“不用，我打車回去。”
晚上十一點，江小源打車回家，莫辰正在客廳裡查資料，見她回來，放下書走過來，“回來了。”
她點點頭，把皮箱推到裡麵，坐在椅子上換鞋。
莫辰把皮箱拽到裡邊，進了廚房，調了一杯蜂蜜水給她。
“解解酒，沒少喝吧。”
“謝謝。”她接過來，一口氣喝光，莫辰還說，“你慢著點。”
她把杯子洗乾淨，拽過皮箱上樓，莫辰上前兩步，從她手裡奪過皮箱，拎著上樓。
她衝了個澡，三月的寧海，氣候暖了些，但室內還是陰冷，她穿上厚厚的睡衣，下樓時，莫辰還在忙。
“上去把頭發吹乾，不怕感冒嗎。”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但話卻是關心之意。
“不想吹，沒事。”
莫辰側身，拽過毛巾替她擦頭發，江小源盤腿坐在沙發上，就這樣看著他。
“怎麼了？”
“沒怎麼，你想我了嗎？”
莫辰嘴角微勾，黑眸蘊著笑意，手上力道加重了些，“想，想你來給我搗亂。”
江小源從他手上扯下毛巾，“欸，你以前談過戀愛沒？”
“浪費時間，我很忙的。”莫辰半開玩笑，捏著毛巾拭了拭她發梢上的水珠，“快上去吹乾。”
“那你有沒有喜歡過什麼人。”
莫辰伸出手背探上她額頭，“不燒啊。”
“我問正經的呢。”
他笑了下，“怎麼，想探我過去了？”
“我們是夫妻，不是應該坦誠布公嗎？有就有也沒什麼，我就問問。”江小源以前從沒問過他這些，她知道，每個人都有權利擁有過去，有自己的隱私，她也不想給自己添堵，但今天，她就想給自己添一回堵。她不想聽彆人怎麼說，她隻想聽他說。
莫辰點點頭，說了兩個字，“沒有。”
她信，莫辰是個不屑於說謊的人，有便是有，沒有便是沒有。
她有點矛盾，不知該不該問出口。“還是我嫂子好，可聰明了，還支持我跟你吵架，她說夫妻之間有吵才有合，相敬如賓隻能叫湊合過日子。”
莫辰淡淡應了聲，“安安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進退，懂分寸。”
江小源一直觀察著莫辰的反映，他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提到安安的時候，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你也覺得她好啊。”
“好就是好，不會因為她是我妹妹我就誇她。”
莫辰的語氣神態，她看不出任何問題，她在心裡默默地罵了一百遍造謠生事的人。
莫辰見她突然安靜下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突然問他那些話，很反常，“你是不是碰到文熙了？”
江小源一頓，“文熙？沒有啊。”
“如果是她亂說了什麼，你不需要在意，我們過我們的生活，與外人無關。”
江小源點點頭，感覺到他話語中的坦誠。文熙在她心裡連炮灰都算不上，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莫辰直視著她，從她的眉眼語氣，以及從進門之後的神態，都有問題，“有話你就說，我不喜歡玩猜測遊戲，你不是說，夫妻之間坦誠布公嗎，既然你懂就彆什麼事都擱心裡亂猜，你想問什麼你就問，我絕不會敷衍。”
他的話都說到這份上，她覺得自己也應該坦誠，“有人說，你喜歡過我嫂子。”
莫辰明顯愣了下，“一派胡言。”
江小源抿著唇，其實直接問他也沒那麼難，“我也不是多想，隻是話聽進耳朵裡，難免會有疑惑和不安，你喜歡過彆人我不在意，誰都有權利擁有過去，隻是那人是我嫂子，我聽著彆扭。”
莫辰深吸一口氣，他鮮少會真的動怒，但此刻，怒意乍起，又強壓下來，“小源，從雲姨嫁給我爸那一天，我就把餘安安當成了莫家人，她就是我妹妹。安安是個很謹慎小心的人，她沒把自己當成莫家人，出了事也不麻煩我們任何人，她怕給雲姨添麻煩。我希望她能真正融入這個家，一個女孩子不需要那麼累。”
“她真正把莫家當成家，是在她結婚的時候，那是她第一次改口叫爸，第一次，真心把我當哥哥，她沒叫我辰哥，而是哥。她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從小父母關係破裂，但很積極麵對生活，是個好孩子。”
莫辰歎息一聲，“小源，有些猜測可以有，有些猜測不能有，這樣的謠言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對江離，安安，還有我們的雙方父母。你明白嗎？”
江小源明白，所以這件事情她沒跟任何人提過。她聽得出他話語中的真誠，還有，對她懷疑這件事的失望。
“我不該亂想，抱歉。”她知道不該亂想，但任誰聽到這樣的風言風語都不能無動於衷。何況，他是她老公，不是彆人。
“你這兩天電話裡語氣就不對，你就自己悶著，這話你哪聽來的？”他問她。
“景明飛的一個朋友，是個圈內的經紀人，他們聊天的時候我無意間聽到的。”
“以後離景明飛遠點。”
江小源一愣，他從來不管她交朋友，“跟景明飛沒關係，是那個人造謠，我警告過了，如果這事再亂說，我就告他。”
“你覺得你告他，就能讓你舒服了？”
“他說是我哥說的，我沒問我哥，我想過，如果是真的，我哥不會同意我們結婚。”
“那你還胡亂猜測，這兩天自己悶著生氣是吧，打電話你忙，發信息你忙，你忙我理解，但該有的溝通我們應該做到坦誠，有些不必要的猜測不能亂猜。”
“誰聽到這話能高興，我又不是癡傻沒腦子。”
江小源氣呼呼扔下遙控器，連鞋子都沒穿跑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