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念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南右華的時候,她當時對他的身份一知半解,隻知道是很了不得的人物,本能的緊張,不知道他好不好相處。
南右華處在術後修複期,還躺在病床上,見到她的第一麵,顫顫巍巍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虛弱道:“謝謝你啊,孩子。”
施念念鬆了口氣,這才敢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我能聽聽你的心跳嗎?”
南右華一個眼神勸退身邊要阻止的人,溫聲回道:“當然可以。”
“……”
“你彆怕,以後爺爺會像你爸爸一樣,護著你。”
南右華沒有撒謊,這兩年,他對她的嗬護,有過之而無不及。
該說‘謝謝’的人,是她啊。
漸漸的,漸漸的,耳畔的心跳聲越來越微弱,施念念緊緊的環抱住南右華的身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該怎麼去說再見?
有著她父親心臟這般疼愛她的人,要怎麼開口道彆?
施念念開不了口,她做不到。
甚至,那一刹那間,她願意一輩子和南景維持這無愛的婚姻,也不希望南右華就這樣離開。
爺爺,彆走。
她不住的乞求,可耳畔的心跳聲最終還是沒了。
南右華,走了。
沒有掙紮,他安靜得仿佛隻是入了睡。
施念念維持著雙手環抱住他,貼著他胸口的姿勢一動不動,沒有放聲哭喊,也沒有說話。
這樣,她就可以當做南右華還在。
南右華隻是在陽光下午睡而已。
陽光可不可以再強烈一點,這樣他的身子就不會那麼快冷掉的吧。
爺爺,我陪著你。
我想一直一直陪著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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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趕過來發現的人是南驕,她從回到院子就開始嘰嘰喳喳,可是院子裡的兩個人沒一個人給她回應。
她走近了一看,發現施念念淚流滿麵,而南右華……詭異的僵硬。
她慌得不行,但施念念置若罔聞,和南右華就像是一座雕像。
南驕慌亂的回屋子裡去找人。
施念念最終是被南景強行拉起來的,她無力去甩開他的手,像是牽線木偶,淚眼模糊的盯著南右華。
下午四點的太陽躲入了雲層後,南右華的臉,已經開始浮現灰白色。
了無生氣。
南開恒彎腰俯身,將南右華開始僵硬的軀體抱了起來。
原來心目中記憶裡一直偉岸的父親,隻剩下了這麼瘦小的骨架。
以後,他就沒有爸爸了。
施念念奮力的朝南右華走,卻被南景一把拉入懷裡,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整個人束縛在他的懷抱裡。
南景清冷的聲線傳來,“讓爺爺走吧。”
施念念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抑製不住的嚎啕大哭,所以死死忍著,一言未發,她努力想掙脫南景的桎梏,但力量懸殊,加上她今天出了門,穿著的五寸的細高跟,越發動彈不了。
她晃動著腦袋,張口朝著南景的肩膀,狠狠的咬下去。
南景剛從室內出來,隻穿著單薄的襯衣,沒有厚重的衣物阻擋,她鋒利的牙齒,帶來尖銳的疼痛。
施念念用儘了渾身的力氣,想逼迫南景鬆手。
可南景隻是渾身緊繃,沒有憤怒的推開她,也沒有躲閃,動也不動,任由她發泄。
如果這樣可以讓她好受一點,這些疼痛不算什麼。
在南驕和張琴的哭聲裡,施念念聽到了南開恒的聲音,說著要將南右華送去火化。
施念念身子發軟,她放過了南景的肩膀,抬頭看他,艱難的發聲,“為什麼,要這麼快?”
火化了,南右華就真的不在了。
淚眼朦朧中,她看不清楚南景的表情,他薄唇張了張,答道:“是爺爺的意思。”
南右華早就安頓好了自己的身後事。
他走得從容,是他想要的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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