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指示牌,兩人進了後台,施念念跟在周深身側,和一道熟悉的身影四目相對。
她總算是知道前麵她覺得眼熟的女生是誰了,竟然是易筱蔚。
是在張琴嘴裡,無比優越完美的易氏千金,她理想的兒媳。
哦,施念念想起來了,當時張琴提到易筱蔚時,就說了她是大提琴演奏家。
易筱蔚一眼就認出了施念念,目光中先是詫異,在掃過周深之後,又變成了了然。
周深找到了學長的位置,正要告訴施念念,卻發現她一直在望著不遠處,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是張陌生的臉。
周深詢問道:“你朋友嗎?”
“這是第二次見麵。”施念念回答的婉轉,“不過我大概不能陪你去跟你學長打招呼了。”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易筱蔚起身,抬腳朝自己走過來。
和易筱蔚隨便掰扯幾句於施念念而言,跟被周深帶著去見他的學長沒差。
“我要先跟你朋友打個招呼嗎?”不同於施念念的抵觸,周深對融入施念念的交際圈很感興趣。
施念念搖搖頭,無聲的拒絕了他的提議。
周深掩飾著失落點頭,道:“好的,那你聊著先。”
“嗯。”
秉承著不讓施念念不悅的想法,周深和迎麵過來的易筱蔚隻打了個照麵,沒有任何交談,就擦肩而過了。
易筱蔚在施念念麵前站定,“施小姐,好巧。”
“好巧。”施念念敷衍的應和了聲,瞟了眼門口,“我覺得你應該有話想跟我說,不如我們去外麵聊?”
易筱蔚頷首,把施念念帶到後台外麵的過道的樓梯口,那裡沒有人,很安靜。
易筱蔚臉上有著意味不明的笑,道:“施小姐,坦白說,我沒想到你會為了剛剛那個男人,放棄南景。”
嘖。
這言語中熟悉的優越感啊。
施念念:“易小姐,在你眼裡或許南景是完美的,但在我眼裡,他的確不如剛剛你看見的男人。”
至少和周深認識以來,他對她的職業是認可讚許的,也很尊重她。
和他的相處是輕鬆的。
施念念懶得跟易筱蔚解釋她和周深的關係,淡然回道:“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總而言之,就像之前我和你說的,我和南景離婚了,你不用再把我當成假想敵,你願意的話,隨時可以成為新的‘南太太’。”
易筱蔚訝然不已,“你是不是不知道南景為了你做了些什麼,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哦,他為我做了什麼?”
“大年三十那晚,伯母讓我留下陪著南景一起給爺爺守歲,可是他當著南驕的麵,跟我說,守歲是他們南家的事情,讓我不要摻和,我如果不困,可以回房間通宵。”
易筱蔚說著,一直在認真仔細的打量施念念的神色,想從她臉上找出失落後悔的影子來。
施念念卻沒多少情緒的起伏。
易筱蔚接著補充道:“大年初一,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他說你年紀小,很孩子氣,讓我日後沒有必要,不要和你見麵交談,甚至讓人備車,送我離開。”
那之後,易筱蔚就再也沒有聯係過南景,原本對於這些提起來讓她覺得丟臉的事情,她會絕口不提的,可是今天在看到施念念身邊如此迅速的有了新的男人,並且一副離開了南景也很幸福快樂的樣子,她心裡竟然比施念念沒和南景離婚時還要不爽。
她一定是覺得南景不愛她才分手,才展開新戀情的吧?
如果她知道南景其實對她很好,也很在乎她,肯定會後悔。
易筱蔚希望施念念嘗嘗這種再也得不到南景的滋味。
時隔三個月,再聽到這些事的另一個版本,施念念臉上沒有易筱蔚想看到的失落後悔,反而像是鬆了口氣。
她當初因為易筱蔚春節以‘女主人’的姿態住進了南家老宅,備感折辱,現在聽到這些,倒是好受了很多。
施念念等了半響見易筱蔚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直直的盯著她,於是開口問道:“沒了?”
“你還想要什麼?”易筱蔚不可思議道:“你不難過嗎?”
“難過什麼?”
“他對你這麼好,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卻誤會他,和他離婚,還那麼快有了新的對象……”
“抱歉,打斷你一下。”施念念聽不下去,“易小姐,你的三觀我很難苟同。”
易筱蔚:……?
“我和南景是正月初八才領證離婚,你剛剛說的那些事情,本來就是他身為一個已婚人士應該做的,怎麼在你看來,就跟多大的恩賜似的?”
“……”
“易小姐,雖然說你怎麼想是你的自由,但我還是想向你提個不成熟的小意見,大清都已經亡了,現在不是男尊女卑的時代了,你再愛一個人,都不要這麼卑微。”
至於為他本來就該儘的義務感動不已嗎?
要按照這樣來算的話,她為南景做的,要多得多。
易筱蔚微怔,好半天沒有吭聲。
施念念和自己想象中的太不一樣了,她太冷靜了,冷靜得仿佛從來沒有愛過南景。
“念念?”
周深的嗓音傳來,施念念轉頭,看到他已經走出後台的門,但似乎擔心她和易筱蔚並沒有聊完,所以沒有靠近的意思,就站在門口朝她揮了揮手。
施念念立刻跟易筱蔚道彆:“易小姐,我朋友在等我了,我先走了,祝你和南景早日走進婚姻的殿堂。”
聽了剛剛易筱蔚的話,施念念覺得沒有比易筱蔚更適合當南家媳婦的人了,
易筱蔚一定能和張琴相處愉快,還能時時刻刻都覺得南景愛慘了她,畢竟,她那麼容易滿足。
說完施念念便向周深走過去。
周深笑著問她,“聊完了嗎?”
“嗯。”本來就沒什麼可聊的,“晚飯吃什麼?”
“你決定吧,你想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
“你請我聽了場音樂會,我請你吃晚餐是應該的。”禮尚往來,她不喜歡虧欠。
周深淺笑著配合,“好。”
立在原地看著兩人離開的易筱蔚,有個念頭不住的往上翻湧。
看來施念念和南景真的不可能了,那麼她是不是可以再去爭取一下?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開始成倍的膨脹,易筱蔚快要按捺不住躍躍欲試的心了。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南景於她,就是年少那份意外失去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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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念念和周深的晚餐地點最後定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西餐店,她晚上習慣隨便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便隻點了份蔬果沙拉和熱牛奶。
點完餐後周深去了趟洗手間,施念念拿出手機,刷了會微博。
一刷,就在微博熱搜裡看見了熟悉的麵孔。
已經宣布要退圈的鄭恬夢。
有娛樂記者拍到了她和一個中年男子的親密照,不僅有同赴酒店的畫麵,還有她和該男子親密相擁的畫麵。
中年男人的身份已經曝光,是一家證券公司的老公,姓“王”,身價過千萬。
之後,這位中年男人的婚姻狀況也被網友人肉了出來,他是已婚未離異狀態,有一個十四歲的兒子。
鄭恬夢在做什麼,已經是昭然若揭。
前幾天還在汙蔑施念念“陪酒”的人,今天就被石錘勾搭有婦之夫,成為了人人喊打的“第三者”。
鄭恬夢的微博已經刪得隻剩下那一條道歉聲明,此刻又因為“小三事件”湧入大批的辱罵者。
施念念刷著,眉心緊蹙。
這個社會對女性的惡意真的很大,明明在這段不道德的關係裡,最應該罵的是那個把女人當做“玩/物”的男人,所有不堪入目的詞彙卻一股腦的倒給了鄭恬夢。
一個巴掌可拍不響。
周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施念念一臉凝重的拿著手機,於是問道:“發生什麼了嗎?”
施念念言簡意賅道:“鄭恬夢當小三被拍了。”
周深點頭,想到什麼似的,道:“念念,前幾天微博裡那個南氏總裁的采訪,就是之前我們一起拍節目的南景吧?”
那個聲音他一聽就認出來了。
“嗯。”
周深略感挫敗,在施念念之前遭遇的困境裡,他不得不承認,是南景出手解決了問題。
南景,是個強勁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