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最會一本正經地忽悠人了:“咱們現在先不告訴他,他想跟我們聊天了就會早點回來了!”
早早漂亮的大眼睛彎了彎,裡麵是這幾年幾乎要絕跡了的調皮笑意,對胖子點點頭,想了想又要往出衝:“支付寶支付密碼我還沒告訴濤哥呢!”
胖子都幾乎要忍不住破功大笑了,但臉上還是很認真地繼續忽悠早早:“濤哥可能現在還比較習慣花現金,咱們讓他一樣一樣適應,要不你一起告訴他那麼多他記不住又不好意思再問你,那就不好了對不對?”
早早一聽馬上不高興了:“濤哥怎麼會記不住?!”那是濤哥!他那麼厲害有什麼記不住的?!
胖子也要去扶額了,但好在功力實在深厚,心裡多想笑都不耽誤他發揮:“不是,主要是咱們得讓濤哥適應一下對不對?濤哥是誰?這點小事他哪能記不住?但是早早你看,濤哥剛回來,肯定有很多大事兒要辦,咱們先不拿這些小事分散他注意力了……”
等早早被胖子忽悠住終於不再操心得往外追了,濤哥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忠義坊錯綜複雜的小巷中好一會兒了。
忠義坊人窮,房子也蓋得隨心所欲,除了那兩條主要街道,其餘的房子都像讓人隨手扔在地上的破爛,這些年大家又見縫插針地私搭爛建,這個亂七八糟的平房棚戶區就更像一灘被人從高空扔下來的破爛了。
所以在忠義坊深處藏點什麼最是容易,同樣是模糊不清身披汙穢,最好隱蔽藏納。
濤哥在忠義坊的小巷中沒有任何遲疑地穿梭過去,目光在外人注意不到的暗巷或者堆著垃圾的某個門口停駐片刻接著走過去,穿過掛滿衣服和臘魚的狹窄弄堂,從一家已經沒什麼人來玩兒的老式台球廳和網吧的樓上找到一扇隱藏在牆上的小門,輕輕敲了三下就站在門外靜靜地等著。
他身姿筆挺目不斜視,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不在乎,任暗處幾個攝像頭把他上上下下照了個遍,那扇看不出來是門的門慢慢拉開,裡麵走出的人正臉都不敢看他:“濤哥,請進。”
跟著帶路的人轉過兩道密碼門,坐電梯下到地下,電梯門一開,一個穿著全套英式西裝,拄著象牙手杖的矮胖男人已經站在了門口,看到濤哥,他爽朗到狂放的笑聲馬上響起來,:“濤哥!真是稀客稀客!濤哥一出來就能想起我黃老三,兄弟真是榮幸!榮幸!”
黃老三一邊說話,一邊把帶著綠寶石戒指的胖手遠遠就伸了出來:“濤哥,歡迎!歡迎!”
寧辛濤走到黃老三麵前,雖然穿著老舊的外套,可身材高大偉岸,矮胖的黃老三幾乎隻到他的胸口,即使他一身全套複古貴族派頭,還是馬上被對比成落拓騎士身邊的一團肥油。
黃老三伸出的手有些尷尬地僵住,寧辛濤已經不輕不重地拍上了他的肩膀:“黃老板,不用這麼客氣,當我是是普通顧客就好。”
黃老三身後的大廳裡燈火輝煌,各式博彩機閃著耀眼的七色燈光占滿大廳,穿著清涼性感的美麗女招待穿梭其間。寧辛濤知道,在把守更嚴密的下一層,有著規模更大的專業賭局。
黃老三手裡的象牙手杖下意識地戳著自己的鞋麵,發出咚咚咚的悶響,他卻無知無覺,戳得一下比一下重。
他確實無知無覺,因為手杖下那隻腳和腳上的半條腿在多年前就被人追賭債時砍掉了。
黃老三臉上的肥肉泛起一層油光:“濤哥,您彆跟兄弟開玩笑……”
寧辛濤絕不沾賭,這是道上大家都知道的,他對手下最嚴厲的一條也是絕不許沾賭!
寧辛濤對黃老三笑了一下:“黃老板不能區彆待遇,寧崇義可是你們的常客,怎麼到我這兒就不歡迎了?”
黃老三臉上的笑容慢慢隱去,他身後嚴陣以待的幾名高大保鏢的手也放到了腰間。
寧崇義是寧辛濤的父親,就是在黃老三的賭場輸得傾家蕩產最後也輸掉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