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乎,所以才會心甘情願地受她威脅,即使那是她自己的健康和性命。
可是世間從沒有取之不儘的感情,等那些在乎都用儘,你用之威脅彆人的生命也就沒有價值了。
對外婆的做法,誰都沒有辦法。隻要早早還在乎她一天,隻要她忍心讓早早傷心,忍心把這場殘忍無比的對峙放到早早麵前,她手裡就有足夠的籌碼用自己的命轄製所有人。
大家不約而同地不再在早早麵前提起外婆了,濤哥第一時間從外地回來,跟吳叔叔一起很快就把事情辦妥了。
目前隻能這樣,至於以後,他們誰都沒想過就這麼讓早早白白被人欺負。但那也隻能等以後再說了。
李詩涵回來了,他們一家圍繞在外婆身邊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更不需要早早做什麼了,早早也就不再守在醫院裡了。
隻是每天抽空去看一眼,也都是站在門外,真的隻看一眼,知道外婆沒有大礙,身體在恢複,就轉身離開。
她的生活又恢複了正常,每天去咖啡店上班,下班去律所給大家做飯,仔細研究媽媽留下的菜譜。
有時間就研究新菜,大部分都很成功,律所裡的老少律師在一波加班、備考的忘我忙碌之後,竟然沒像每年一樣精疲力儘萎靡不振,都被早早喂得麵色紅潤精神十足。
咖啡店裡也開始正式限量供應簡單的早餐,還是供不應求,每天都靠搶,甚至附近小學的小胖子為了一輩子都能吃上早早姐姐的培根煎蛋三明治,竟然試圖跟早早姐姐求婚,把他娶回家據為己有!
沈澈從胖子那裡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卻也跟大家一樣,一個字都不在早早麵前提起。隻是每天早早下班以後就帶小哈過去接她,陪她吃飯散步,挑一些演唱會籌備中有趣的事說給她聽,自己唱的歌和各種造型都會認真問她的意見,或者哄著她打一會兒遊戲,看著她睡著了才會離開。
第二天一早再去陪她吃早飯,送早早上班,再送小哈去上學,自己去工作室加緊忙碌,下班一分鐘都不耽誤地去接早早,儼然一個努力工作認真照顧家人的居家好男人。
濤哥也提前結束了在外地的事,跟胖子幾個經常找早早小聚,還有偶爾會加入的吳叔叔,大家其樂融融,誰都不提忠義坊,不提外婆。
早早也很配合,所有的好意都會接受,所有的關心都放在心裡,幾乎恢複了以前的氣色。
隻是還是每天雷打不動地一個人去醫院看外婆一眼。
每次手機響起都會馬上去接,可總是等不來期待的那個電話。
直到有一天,她站在走廊上看著外婆被褥整齊卻空無一人的病床呆住,路過的小護士認識她,也知道一些她的事,輕聲安慰她:“老太太今天中午出院的,恢複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早早道謝,慢慢走過醫院長長的燈光白亮刺眼的走廊,心裡有個角落空得刮起冷風。
她真的不用再擔心了,外婆的一切都不用她去操心了。
外婆已經不想要她的關心了。
也不想要她了。
有什麼溫熱鹹腥的東西滴落下來,早早摸摸眼睛,她沒哭啊,外婆身體恢複了,也有人照顧,就是不理她不給她打電話,不告訴她出院,也不是什麼大事,她有什麼好哭的?她應該放心才是。
迎麵走來的小女孩忽然拉住媽媽的裙角,指著早早:“媽媽,姐姐流鼻血了,她都難過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