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聲音蒼老疲倦,不用說就知道是一晚上沒有睡覺,“早早,是不是到送奶時間了?你吃點東西再出門,彆餓著肚子打工。”
外婆現在偶爾會有些記憶混亂,她忘了早早現在不用早上四點鐘就起來去打工送奶了,還以為她是在每天打三份工。
早早哽咽著給她解釋,說了好半天她才想起來,“對,對,濤子回來了,他回來我們早早就不受罪了!”
“早早啊,我昨天半夜在後窗隔牆聽了一耳朵,黃毛說你流鼻血了?他和胖子喝得不少,叫也不聽,可急死我了!你嚴不嚴重啊?是不是夏天太熱上火了?你從小就這個毛病,夏天一熱了就愛流鼻血。
你回來,外婆給你煮綠豆水喝,彆總吃冰,那東西不祛火,吃多了傷脾胃,還是綠豆水好!你媽媽也跟你一樣,一到夏天就得一天兩碗綠豆水……”
外婆絮絮叨叨地想到哪說到哪,早早耐心聽著,心裡已經決定今天就回去看外婆。
她能在後窗隔牆聽見黃毛哥說話,那肯定是住在家裡靠東院牆的偏房裡。
那兩間房是媽媽以前蓋了放雜物的,窗戶小得隻能擠進去一個小孩子的頭,後窗還挨著胡同牆,又熱又吵又潮,外婆本來就腦供血不足容易頭疼失眠,還有關節炎,住在那樣的房子裡太遭罪了。
不用問早早也知道,她肯定是把自己寬敞舒服的套房給李詩涵一家住了,或者租出去給他們賺租金了。
胖子哥他們什麼都不告訴早早,早早卻對外婆太了解了,李詩涵再讓她傷心,她也不會放下他們一家不管的。
以前早早怨外婆偏心,現在卻無比內疚,因為她的原因,外婆隻剩下李詩涵一個女兒了,她不偏心她偏心誰呢?她有什麼資格去怨外婆?
可外婆住在雜物間是肯定不行的,早早一邊想著怎麼解決外婆的問題,一邊迅速地收拾好這間臨時落腳點。
把數據備份,留了拷貝硬盤在這裡,預備著丹尼爾過來的時候繼續恢複數據,她帶著原始硬盤和恢複好的那些數據騎車去忠義坊。
她打算把東西放在忠義坊一份,那裡是她長大的地方,在她心裡那裡才是最熟悉安全的。
淩晨的天空一片青白,天邊有魚鱗般的雲層蔓延開來,早早迎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在路上疾馳,風吹過她的頭發,把一夜積累的憤恨和傷痛都吹散。
遠方的天幕中依稀出現媽媽的臉,她帶著笑意的眼睛一直溫柔地注視著早早,“早早,早呀~”
早早緊抿的嘴唇慢慢放鬆,媽媽,您放心,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錯,我不會用彆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我會查出真相,會為您和外公討回公道,會好好生活下去,會過得如您希望的那樣幸福。
早早在距離忠義坊還有幾公裡的地方轉彎下了公路,在城中村的雜亂胡同裡穿梭了一段,停在一片已經拆遷還沒有清理的廢棄平房區。
她下了摩托車把車推到旁邊一個小胡同的轉角藏起來,在推倒半麵牆的一棟房子裡找到一根鋼管,拿著鋼管守在來路的一個轉彎處。
兩分鐘之後,有摩托車發動機的突突聲傳來,早早仔細辨彆,在聲音近在眼前的時候忽然揮出鋼管,一下就把一個騎在摩托車上追過來的人打下去摔在了地上。
緊接著後麵還有一輛車衝了過來,早早一腳踹向摩托車的車輪一側,在它往旁邊偏移的時候閃身躲過車上打過來的甩棍,手裡的鋼管狠狠敲在摩托車手的頭盔上,那人也隨著飛出去的摩托車摔在地上。
早早走過去一腳把準備起身的第一個人踹倒,利落地把兩人身上帶著的甩棍和匕首都拿下來扔到廢棄的平房房頂上,鋼管抵住一個人的太陽穴,“一路跟著我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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