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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不願意做我的皇後?”
林葉沙沙微風起,夕陽斜暉落滿目。
沈青青那對兒若秋水瀲灩的杏眼,徹底怔住。
孟西洲不自知地屏住呼吸,見眼前的姑娘動了動唇,隻說了一個字。
聲音小到,像是被風偷走了。
但他還是聽到了。
她說,好。
蹲在遠處的李炎與秦恒,正好奇主子能不能哄好九殿下時,孟西洲突然把沈青青緊緊抱起,轉了兩圈後,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知道餘下的不是他們能瞧的,趕忙輕咳兩聲爬了起來。
二人相視一笑,李炎道:“這次你我可有的忙了。”
秦恒難得眉梢掛著些笑意,“正好我去金元,把蕭應這傻小子找回來去。”
良久後,賀蘭淩那晚宴剛備好,赤月左顧右盼,等來孤身回來的九殿下,趕忙跑過去。
“殿下,您眼睛……”
“小點聲,我沒事。”
須臾,到底還是讓賀蘭淩發現了,這逛了圈院子的小妹,眼睛、臉頰、唇瓣都紅潤潤的,眼角還掛著淚痕,顯然不太對勁。
“怎麼,小九哭過了?”賀蘭淩起身過去查看,沈青青掃了眼周圍,不見兩個女先生的身影。
“沒什麼的四哥,方才不是起風了麼,迷眼罷了。”
“那就好,方才南璃新帝來此處,不過又去忙了,之前你們在普爾圖木應該見過。”
賀蘭淩同她落了座,閒聊著,“我記得他之前在鳳棲宮外守過一日,倒是癡心一片,方才還提到了你,問溥家求恩典的事,想必他心裡真的有你。”
沈青青聽四哥開始為孟西洲說好話了,想著他送去的這兩位美姬的確起了作用。
“那四哥覺得,他怎麼樣?”
“青年才俊,意氣風發,文武兼備,除了汴京離王都太遠了些,其他各方麵都是上佳,不過我對他不甚了解,男人風流與否,都不是明麵上能瞧見的,總是要多查查才知道。”
沈青青淺淺笑過,“四哥說的甚對,男人真正喜歡什麼,的確不易察覺。哦對了,明日我要去城內訪友,就不跟四哥一起了。”
之後,她同賀蘭淩飲了些小酒,夏風晚涼,赤月見她有些醉了,便帶她離場,安置就寢。
誰知,途至半路遇上兩個丫鬟,有一人赤月瞧著眼熟,對方主動上來攙扶,“聖上如今知曉九殿下來汴京了,便不能讓殿下住在偏房委屈著,聖上已將殿下安排在另一個院中主室,四殿下那頭也已說明,請姑娘隨我來。”
看赤月不放心,嬌玉解釋道:“這裡是聖上彆苑,殿下又與聖上是舊識,姑娘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赤月撇撇嘴,她就是因為殿下同這位皇帝是舊識,才不放心的。
他對殿下的那些心思,公主府誰不知道。
待去到大院正室,見房內布置的溫馨舒適,淨室也早備好溫水,赤月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三人服侍完小殿下上了榻,嬌蘭嬌玉一左一右拉著赤月的胳膊笑道:“我二人都有幸伺候過九殿下,姐姐是殿下的貼身婢女,這是緣分,我已在旁屋備好小菜,請姐姐賞臉一坐。”
赤月自是不肯,這時,屋內突然傳來一聲響動,嬌玉眉頭緊蹙。
“殿下?”赤月推門要進。
聽到木門響動,沈青青推搡著榻邊上坐著的人,想讓他藏起來,口中道:“彆、彆進。”
“殿下可是不舒服?”
“沒有,就是做了個夢。”她對著一側的孟西洲瞪了瞪眼,以表責怪,“我沒事,赤月你今夜辛苦,這裡有青園的丫鬟伺候著就好。”
“可……”
嬌玉一把拉住赤月的手,指著候在門口那兩個丫鬟說,“殿下都這麼說了。姐姐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走吧。”
聽屋外腳步聲遠了,沈青青醉眼微闔,懶洋洋地躺回榻上,看都沒看他一眼,咕噥著,“大晚上□□頭,進人閨房這種事做的倒是熟練,不知道這是陛下翻過的第幾家牆頭?”
這一聲陛下,幾分戲謔與調侃,可落進孟西洲的耳朵,便隻有嬌媚了。
孟西洲理了理她鬢角間的碎發,認真說:“第二家。”
沈青青挑挑眉尾,睜開眼瞪向他,“敢情還真是個慣犯?”
“金元公主府是第一家,今日是第二家。”他坦白。
經曆了下午那一番過山車似的迂回求婚,沈青青覺得直男的情話套路又可愛又可笑。
孟西洲不知沈青青心中所想,抬手摸了摸她滾燙的小臉,“怎麼喝了酒?”
“想喝就喝了唄。”她撫上他伸過來的手,對著他眨了眨醉意朦朧的眼,拉長了音,“陛下這麼晚過來乾嘛?”
喝過酒的身子有些發燙,攥著他食指的小手又軟又熱,惹得他喉結上下滑動。
沈青青半闔著眼有些犯困,半晌,身側的人張口道:“這藥霍羨看過了,可以用,此刻找他再上藥不方便,你能不能幫我抹一下?”
一本正經的語氣下,眼底的灼熱難藏,沈青青起身乖順的貼了過去,捏住他衣襟,向後一拉。
孟西洲往前一動,啞聲問:“你這是作何?”
“不是換藥嗎,你哆嗦什麼?”
“我自己來吧。”他背過身子,將長衫退下,撩開胳膊,露出一大片因毒素發紫的皮膚。
沈青青逗他的心思全然沒了,她撚了塊藥膏輕輕揉搓開來,小聲問:“還疼麼?”
“早就不疼了,就是看著有些嚇人罷了。”
見她眼角含著晶瑩,孟西洲有些後悔讓她上藥。
她動作輕盈,暈開藥膏後,還要吹一吹。
醇香的酒氣擾的孟西洲心口亂跳,待抹完藥膏,不等她反應,孟西洲把人摟進懷裡,小心翼翼問:“今天我能留下來嗎?”
同樣的夜,不同的心境,不同的位置,就連問話的人,都變了。
沈青青將小米殼枕頭換了個位置,挪進裡側。
她什麼也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
她伸手取下他的發冠,烏發垂落,後推了推他肩頭,“你去把燈滅了。”
“嗯。”
沈青青見他走到桌案旁,往嘴裡塞了把什麼,用水送下,心頭一沉。
燭光滅掉的一瞬,孟西洲回首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人,她抱著被子,露出個粉撲撲的臉,安安靜靜地看著自己,柔軟的烏發枕在身下。
這是孟西洲擁有過,卻又失去,在夢中無限沉溺,卻又破滅的場景。
他立在那,直到夜勾勒出了那個身影,他才確信這不是夢。
黑暗中,他輕聲摸回榻邊兒,規規矩矩躺在一側,連呼吸都刻意壓低。一如在公主府時,她病在榻上,他照顧她累了,就這樣蹭個床邊,休息會兒。
少時,待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他知道沈青青睡了,輕輕伸手,動作輕柔地把她攬進懷裡。
不知過了多久,還在醞釀睡意的孟西洲適應了昏幽的光線,漸漸看清懷中的人。
清澈明亮的眼眸,也在看著他。
“是不是我弄醒你了?”他抱著她的手有些放鬆。
沈青青沒說話,孟西洲當下的情緒,她心知肚明。
吃過藥的孟西洲其實此刻不太清醒,隻憑著直覺,在擔心她,又問:“是不是睡不著?”
沈青青本想問同樣一句話,還想問他方才吃的是不是安眠藥,但最後還是選擇了裝作不知道。
有些事,不是一句原諒,又或是重新開始能夠解決的,隻有陪伴,一起擁有新的回憶,才能把之前的不快與不幸覆蓋掉。
這需要時間和體諒。
“在想你。”她暗歎口氣,湊過去在他頸窩裡蹭了蹭,仰頭親了他的脖子,她感覺到,孟西洲的喉結在她的唇下上下滾動,摟著月要身的手,也不知不覺的收緊。
他拉著她一個轉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他身板結實,對沈青青來說,跟木板沒什麼兩樣。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抬首,大膽的親了他的下巴,鼻尖,眉眼,直到她察覺到那個地方異常卻又正常的反應後,才停了下來。
帳內溫度驟升。
餓了一年多的狼,就這麼被不知深淺的小兔子徹底禍害醒了。
沈青青意識到如此下去會破壞掉她預計的節奏,她得中止。
想著,她倏然支著胳膊起身,不前不後地精準坐上他月要間。
孟西洲的呼吸明顯一滯。
情況一下子更糟了。
沈青青徹身體會到什麼叫做騎虎難下,她欲逃離現場,老老實實躺回去睡覺時,腳踝突然被那人緊緊擒住了。
“彆動了。”他聲音又沉又啞。
月光透過窗楹落在她瓷白賽雪的頸子上,男人的目光由上向下,落在她微微發顫的月要身上。
孟西洲看失了神。
她小臉上窘迫與驚慌,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情.欲,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惑。
白日她再強勢,可落在當下場景裡,女孩也是吃虧的。
稍有不慎,吃乾抹淨都是輕的。
沈青青被他的沉默弄得分外緊張。
男人手掌向下,輕輕攥住她的粉丫。
是試探,也是討好。
她咬著唇,指尖落在他前襟,不輕不重地推了推他,悶聲說了句:“我……我這幾天身子不適。”
當頭一盆冷水潑下,也根本壓不住他眼底的火。
沈青青後悔了,之前那段時間,也是這般睡在一起,都沒有過今夜一發不可收拾的情緒。
“今日不適,那哪一日……”他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喉嚨上下滾動,順著她的話問,“可以?”
他的表情與話語,將內心所想,坦白得一塌糊塗。
這分明就是再告訴她,沈青青,是你招惹的我,你得負責到底。
今日不行就明日,明日不行,就後日。
沈青青太陽穴突突一跳,被他攥在掌中的腳丫立刻蜷了起來。
她怎麼都想不到,孟西洲能當著她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轉念一想,情到濃處,阿洲也是這樣沒羞沒臊的……
他的手緩緩舒展開她花瓣似的腳趾,輕輕摩挲。
沈青青克製地忽略他手上的動作,而後豎起四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