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大閼氏怔了下,見女兒的臉上寫滿了緊張,並不意外,笑問:“睡不著麼?”
“嗯。”
明明不是第一次,可沈青青卻分外緊張。
上一次,她對那人一無所知,隻捧著一顆真心去了南璃。
這一次,同一個人,不同的身份、環境,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大閼氏招招手,沈青青褪下披風,鑽上母親的床榻,貓在她懷裡撒嬌。
大閼氏自是把女兒摟緊,溫和道:“瞧瞧,這是你兒時穿過的,這般小呢。”
她用手比劃了下,“還記得你剛生下來就這麼大點,臉上有塊青色胎記,當時嚇得我抱著你父皇哭,說你這以後怎麼嫁人……”
“奶媽講了才知曉,有些嬰孩生來帶著,過不了一段時間就會消失,但我還是怕,怕小九兒生的不漂亮,後來,就想著小九一生平安快樂就夠了。”
大閼氏嘴角含笑,摸了摸女兒柔順的發絲,心中無限感慨。
這種感覺,隻有做了娘的才能明白。
“這次聽劉嬤嬤說你肯用心學,母親很是欣慰。”
沈青青乖巧的蹭了蹭,她這次可真是下功夫了。
像文玩字畫、棋藝茶藝之類的,她已然精通,可女紅、樂舞、製香插花之藝,劉嬤嬤雖教導過,但她那時玩心大,不願意學。
這一回,她塌下心,劉嬤嬤手把手的教,挨個學了個遍。
日子雖短,但她學的上心,前兩日劉嬤嬤已回稟大閼氏,小殿下出師了。
大閼氏想了想,捏了捏女兒耳垂,低語幾句,問:“小九可是聽明白了?”
聞言,沈青青小臉瞬間泛紅,之前劉嬤嬤教導男女房.事時就很難堪,卻不想母親也來支招,而且這法子……
“傻丫頭,學好了自能享得其中之妙,學不好,吃些苦不說,夫妻之間也會生出嫌隙,母親教的一定要記住。”
沈青青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了,她羞得窩進大閼氏懷中,點頭小聲道:“母親,這能行麼?”
“自是行的,傻丫頭。”她笑著,又言傳身教一番。
聽罷,沈青青無論如何再也繼續不下去這話題了。
“小九可知南璃新帝向大君求娶你時,許諾一生隻你一人?”
“嗯,兒臣知道。”
大閼氏看著女兒清澈見底的眼眸,暗歎口氣,醞釀片刻,終是沒說出來想說的話,隻揉搓了把她小臉,像開玩笑似的問:“若他有一天負了你,小九要如何?”
大閼氏經曆過情竇初開,琴瑟和鳴。日子久了,礙於帝君身份的添人,又或是歸於平淡,人總會變的。
隻有她自己清楚,他留宿在小閼氏寢宮時,那難熬的漫漫長夜,濕了一方又一方的枕巾。
縱使她是個過來人,看透了深宮之中女人的無奈與犧牲,但她還是不忍心毀掉女兒的期許。
這時,沈青青頗為嚴肅的回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大閼氏驀地一愣。
女兒到底不是她,那南璃新帝也不是賀蘭睿。
二人陰錯陽差經曆了那麼多,大閼氏相信那南璃新帝是不一樣的,也更相信女兒在遇到困難時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不論如何,你要記住,若他欺負你,你就回來,金元永遠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沈青青點頭,摟著母親迷迷糊糊的睡去。
天還未亮,梳洗的女官站成一排,等著為公主梳洗裝扮。
六月十八,啟程去南璃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