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老婆子輕喊一聲。
“馮會計,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還不知道你們要把我女兒欺負成什麼樣呢!”來人便是馮滿滿的養父。
“爹,你可要給大權出口氣啊,馮滿滿竟然讓她丈夫打人,看他給咱家大權打的,都站不起來了。”老大媳婦哭喊道。
馮會計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村長,麻煩了。”
老村長在地上敲了敲宴煙灰,站起來道:“麻煩什麼,不過老馮啊,你這家裡人,哎!”拍了拍馮會計的肩膀,老村長搖著頭走了。
“行了,都彆丟人現眼了!我來當見證人!”說著,馮會計撈過紙筆,幾個呼吸間,一紙斷絕關係協議就落成。
“1980年6月31日,馮德滿立此字據,養女馮滿滿跟馮家脫離關係,馮滿滿予馮家50塊,各自兩清,永不打擾。”
“當家的,50塊太少了!”經兒媳婦一點撥,老太太也覺得50塊太少,謝容訓是大學生,學校有補助不說,以後一個月工資也不少,一百塊她還嫌少呢,這可是買斷啊!
就算是賣閨女,也得給個一百塊吧!
“趙秀榮!”馮會計大喊一聲,老太婆立馬萎了。
兩個大男人麵對麵,馮會計鄭重的把字據交到謝容訓手裡,謝容訓立馬接過,並把50塊遞過去。
“容訓,好好對她。”
謝容訓點頭,“嶽父,您放心。”
其實馮會計對馮滿滿的確是好,要不然也不會給她招上門女婿,但孩子大了不由爹,兩個兒媳婦加上老太婆又都是自私的,馮會計實在是不想拖累女兒。
“你們走吧!”馮會計轉身,含淚道。
“爹!”馮滿滿往前一步,大喊道。
“走!”
謝容訓摟著妻子,一手撈起兒子,回家,關門,一氣嗬成。
看這一家三口回屋,馮會計才背著手轉身,那背影,微微佝僂,讓人看著心酸。
“爹,你等等我。”老大跟老二喊,“爹,你剛才怎麼不多要點兒,他都把我倆打成這樣,50塊真的太少了……”
老太婆跟兒媳一起過來嘰嘰喳喳,馮會計的背影更佝僂了。
“爹。”小院裡,馮滿滿輕聲喊道。
眼神裡是茫然,手指也無意識的蜷起,謝容訓一看便知,對方還沒從斷絕關係中回過神。
“滿滿,爹永遠是咱爹!”馮滿滿沒反應。
謝容訓也不在意,接著道:“以後就算咱們進城了,我也會帶著你跟兒子回來看爹的!”
“嗯。”輕聲應了一句,馮滿滿跟謝馮乞動作整齊劃一,具是仰頭,直勾勾的盯著謝容訓。
他勾唇淺笑,這母子倆,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小動作都這麼可愛。
“你——要帶我回城?”馮滿滿回過神兒後一臉震驚。
“不是帶你。”
在對方眼中的亮光一點點消失之前,謝容訓壞笑道:“是帶你跟兒子一起進城。”
馮滿滿徹底懵了,謝馮乞也懵了,就連被渣爹抱在懷裡都沒有掙紮。
“你為什麼……”
馮滿滿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容訓截住,他倒打一耙。
“滿滿,你就這麼狠心,帶著兒子把我一個人扔在城裡,孤苦伶仃,冷鍋冷灶,連個知心人都沒有?”
這一手絕地反擊異常漂亮,讓馮滿滿啞口無言。
好像哪裡不對,但是又好像沒毛病。
沒等她反應過來,謝容訓放下兒子,定定注視她道:“我要兒子,也要你,而且——”
“你最要緊。”
站在地上仰著頭,脖子酸痛的兒子:……
彆以為你胡扯幾句甜言蜜語,我娘就能被你哄走。
“我……我……好。”
謝馮乞:?
謝容訓繼續笑,麵容得意,眉毛飛揚,那上挑的弧度,讓謝馮乞恨不得跳起來將他拽下來,狠一點兒,撕下來也行!
看這個禿毛怪到時候還怎麼忽悠他娘!
“娘。”
謝馮乞不死心,他搖了搖親娘的褲腿,剛想張嘴提離婚,就被謝容訓一把摟住,嘴巴裡還被塞進去甜絲絲的東西。
“兒子乖,糖好吃嗎?”
“你……唔……”混蛋。
話沒說完,又被塞進去一顆糖。
“你……唔……”滾。
隻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嘴巴裡第三次被塞進糖果,他下狠勁兒咬。
牙齒闔上的刹那,男人的手指頭收回。
“唔,啊。”
接連幾聲泣音兒,乞兒咬到舌頭,疼的眼淚狂飆。
關鍵謝容訓還喪心病狂的嘲諷,“怎麼,沒吃過糖,著急了?那也不能往自己舌頭上咬啊,多疼啊!”
見著兒子滿眼的淚花,馮滿滿心疼了。
趕緊蹲下身子檢查兒子的口腔,在舌頭尖的位置,一道小小的牙印兒混著血入眼,馮滿滿更心痛了。
張嘴就想給兒子呼呼,結果嘴唇還沒撅起,眼前的兒子“嗖”的飛起,眨眼就落進謝容訓懷中。
“來兒子,爹爹給呼呼,張嘴,啊~”
謝馮乞帶著眼中的淚扭頭。
臭男人,真惡心,誰用你呼呼!
驚心動魄了一天,當晚,一家三口坐在石桌前用飯,在鎮子裡,他買了不少吃食,其中就有肉跟當地的特產——臘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