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大消息,咱們偉大的謝董,曾經結過婚,還有個女兒。”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她慢騰騰的回,雖然是今天知道的。
可愛雅並不在乎這些,她又道:“你怎麼知道的,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謝董年輕的時候,媳婦帶著女兒跑了!”
“我的天,謝董這相貌,這身價,他媳婦兒怎麼想的,這不是丟了一座金山嗎?”愛雅繼續叭叭叭。
許笑佟的思緒已經飛了。
怪不得謝董會捏泥人,會畫畫,她提到有關事情的時候,謝董還會發脾氣。
竟然是這樣的嗎?
跟愛雅一樣,她也想不明白,謝董這麼好的人,怎麼會被拋棄呢?
還是那樣慘烈的方式。
可看謝董的樣子,那樣珍惜那一雙泥人,對妻女,他也很想念吧!
那對母女,真過分,竟然這麼多年都不來找謝董!她們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人,在期盼擁有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爸爸的嗎?
許笑佟忍不住抬頭看著樓上,眼神中閃過一抹心疼。
第二天謝容訓醒來的時候,許笑佟還沒醒。
而廚房內,那一晚堆著兩顆蛋的麵,還直挺挺的躺在台子上。
謝容訓:……
這是——吃獨食?
睡得正香的許笑佟揉著額角醒來,昨晚跟愛雅聊得太晚,她抬腕。
天,七點半了!
瘋了似的翻身下床,肖助理已經到了,而餐桌上,整整齊齊的擺著早餐。
她看著擺在謝容訓身前的隻碗,恍惚間睜大眼。
那碗麵!
在二人略顯詫異的目光中,她衝進廚房,沒看到荷包蛋,也沒看見那天藍色的大海碗,她鬆了口氣。
可馬上,她就皺緊眉頭,那碗麵,她昨晚好像沒吃吧?哪兒去了呢?
回到飯桌,見倆人都看著自己,她尷尬的笑了笑,便正色道:“不好意思謝董,肖助理,我起晚了,絕對沒有第二次。”
她對天發誓。
“希望吧,還有,以後不要自己偷吃煎蛋了,謝董又沒要求你跟著吃素。”肖助理就跟話家常似的。
聽得許笑佟瞳孔一縮。
竟然——
被發現了嗎?
肖助理一道早被叫過來,除了買飯,就是處理那晚麵條。
關鍵是謝董還不讓浪費,他隻能硬著頭皮吃了。
雖然味道不錯,但他是吃了早飯來的!差點兒沒把他撐死!!
這一個老總,一個小助理,是要折騰死他嗎?
所以,為了防止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他必須給她敲響警鐘。
“明白,明白,肖助理放心,謝董放心,我以後一定會老老實實,兢兢業業,認認真真。”
說著,還怕倆人不信似的,她昂著頭,鏗鏘有力的又重複一遍。
可在謝容訓的目光中,就隻有一隻聒噪的鸚鵡。
笑佟看著那裡麵的倒影,頹了。
她以後在謝董心裡的形象,是不是垮了!
貪吃鬼!小偷!
啊啊啊啊!
她不是啊!!
這一日,謝容訓坐在沙發上,小心的拿著紙巾,擦拭從腕子上取下來的手鏈。
這手鏈已經很陳舊了,也很脆弱,稍微用力,都可能把它扯斷,於是,在許笑佟的眼皮子底下,她看見謝董拿著工具,一點點的擦拭,還不時的吹吹上麵不存在的灰塵。
每天都擦,又能落上多少灰塵呢?
可謝董那眼神,就跟看一個才幾個月大的小嬰兒似的,耐心,又充滿了愛。
這東西,可能是什麼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吧。
她猜測。
同一時刻,啞巴媽媽步行來到一處舊城區。
她站在二十年前自己曾經居住過的筒子樓下,眼眶逐漸被淚蓄滿。
這是——她曾經的家啊!
“以後我一定要亞歐個女兒,小小的,暖暖的,還是媽媽的貼身小棉襖。”男人帶著滿心愛意道。
她看著男人,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給他比量出一個“愛”的字眼。
“哎,你是——許嘉柔?”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的響起。
她擦乾眼淚轉身,“周姨。”
“還真是你!”周姨驚喊一聲,小老太太快步走過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你家男人找你找瘋了,當時他都跟那幫人打起來了!腦的可凶了,警察都來了!”
什麼?
許嘉柔現在的心情無異於她已經吃了十年的苦,可是有一天,忽然有人告訴她,你受的的苦,都是你自找的。
“周姨,這裡不是拆遷了嗎?”她繼續打著手語,兩年前她來的時候,這裡已經畫上“拆遷”兩個字。
“哎呀,拆遷什麼啊,原本是要拆遷的,但是忽然換了個大老板,聽說叫什麼許氏集團,把這裡買下來之後就暫停開發了。”周姨說到這兒還歎了口氣。
許氏?
不正是女兒工作的酒店附屬於的集團嗎?
“你這些年怎麼樣?”
“我挺好的,帶著女兒,過得挺好。”
“那就好,對了,當時你家男人還給我留了地址,說是你回來,一定要交給你,你等著,我去找找。”
周姨鑽進矮房,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哎呦喂,年頭久了,這紙啊,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了。”
許嘉柔接過來,就見一灘油漬,而字跡,模糊的隻能看見“我”字。
周姨尷尬的笑了笑,便轉身走了。
原地,許嘉柔捏著手裡的紙條,攥緊,再攥緊。
她緩緩走上樓,這裡已經變樣了,好多房子都被推到,建成高樓大廈,隻有這一棟,還保留著以往的樣子。
她走到房門前,卻隻看得見一把大鎖。
剛才周姨說這間房子已經被房東賣掉了,裡麵定是大變樣了吧。
許嘉柔失落的轉身,離開老城區。
幾分鐘後,一輛高級轎車停下,謝容訓邁步出來,走上樓,親手打開了那把鎖。
推開門,裡麵充滿了人居住過的氣息,沒有一絲塵土。
謝容訓跛著腳,熟門熟路的找到衛生間,從櫃子下麵拿出水盆跟抹布,認真清掃這一小片天地。
而許笑佟,就在樓下的車內坐著。
肖助理交代過了,這裡是禁區,除了謝董,誰都不能進去。
許笑佟沒什麼好奇心,她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莫名覺出幾分熟悉。
但這奇妙的感覺馬上就消失不見,快得她都抓不住。
一個上午過去,謝容訓才從那屋裡出來,從她的位置,能看見對方鎖上門,左右不平衡的兩隻腳踩在地上,竟然沒發出一點兒聲音。
許笑佟嘖嘖稱奇。
“謝董,下午的安排肖助理已經發過來了,您要去參加一場讚助會,您看您是?”她見著條行程上麵,隻有簡簡單單的讚助會三個字,其餘的,便沒有了。
還以為是可取可不去的。
“去”
“好的。”
“先去一趟賣場。”
許笑佟呆住,“賣場?您確定?”不是商場嗎?
看著謝容訓穿梭在一個個小攤位前,還不時的伸手撚著布料,跟老板討價還價。
許笑佟震驚至極。
老板穿著筆挺的西裝,在這片屬於平民的購物天堂內,竟一點兒都不違和。
半個小時後,謝董換上一身造價不超過兩百元的休閒裝,而自己身上,也被強製換下了職業襯衫跟包臀裙。
許笑佟臉上的驚訝從進入賣場開始就沒褪下,他們這是去參加讚助會嗎?怎麼有種去逛夜市的感覺?
“感覺很奇怪?”
“沒有。”許笑佟趕緊回。
“以前我沒錢,連帶著媳婦兒來這逛逛都不行,可現在——”
謝容訓眼神黯淡,從後視鏡內,許笑佟看的一清二楚。
謝董藏起來的後半句話,他不說,她也猜得到。
現在有錢了,人卻不在了。
會場。
謝容訓進去,就受到了熱烈歡迎。
跟許笑佟猜想的不一樣,這裡沒有西裝革履的大老板,也沒有一臉感恩的主辦方,有的,就隻有一個個普普通通的男女。
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他們的交流方式,都是打著手語。
難怪今天上午肖助理跟自己交代事情的時候,還特意問自己會不會手語。
“謝董,我給你——”許笑佟睜大眼睛,她看見了什麼。
謝董他,竟然跟那些聾啞人用手語交流?
還有,剛才在比劃到“愛”這個字的時候,他的動作,怎麼那麼眼熟,就跟她媽媽慣來比劃的,一模一樣!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