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夏棠心裡更酸了,那種感覺,就好像懷孕的時候,吃了一大把酸梅子,酸味兒竄進喉嚨,嗆進胃裡,所到之處一片抽搐。
“香香真乖。”
“媽媽,就算您跟爸爸離婚了,香香也一直陪著您。”
門外,謝容訓提著包裹的手頓住。
“不會的,不會有這一天的。”夏棠說的更沒有底氣了。
芳姨手上拎著行李,滿臉尷尬的看著男主人,屋裡倆人的話,她也聽見了。
“先生,您……”
“芳姨,我沒聽見。”
芳姨先歎了口氣,才道:“先生放心,我也沒聽見。”
重新掛起笑容,謝容訓提著包裹走進去,手上還提著另一個袋子。
“爸爸!”
小姑娘跑過來,小臉蛋紅撲撲的。哪還有剛才的傷感。
謝容訓蹲下身子,由著女兒撲進他懷裡。
“香香怎麼先走了,沒等爸爸,嗯?”
“香香跟著媽媽跟乾媽一起回來的。”香香撅著小嘴道,“爸爸,你說話不算數,為什麼沒去接香香,香香生氣了。”
握住女兒的小手,他笑道,笑容裡帶著歉疚。
“是爸爸的錯,爸爸沒有履行承諾,香香隨便懲罰爸爸,爸爸都接受,好不好?”
香香撅得高高的能掛油瓶的小嘴巴這才收了過去,小大人似的道:“那我們拉鉤。”
“拉鉤鉤,不許變,變了就是小狗狗~”香香天真的童音在彆墅裡回蕩。
“香香,這是爸爸給您準備的禮物,喜歡嗎?”
看著那隻粉紅色的醜萌醜萌的跳跳虎,香香大喊一聲:“好可愛。”
“香香喜歡就好。”
女兒的眼睛亮晶晶的,謝容訓看著香香笑,夏棠也看著香香笑。
芳姨腳步不停的鑽進廚房,再也沒出來。
這房子裡,也就隻有香香的笑聲,是發自肺腑的。
謝容訓站起來,看著夏棠道:“還沒吃早飯吧,芳姨,早點拿出來。”
芳姨嗯了一聲,還好那些早點她放在鍋裡溫著,還沒涼,在芳姨轉身要走的時候,謝容訓又道:“芳姨,這些,扔了吧,都涼了。”
芳姨看了先生一眼,又看了眼夫人,這才無奈的拿著裝著早點的飯包走了。
“芳奶奶做的早點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兒。”
謝容訓道。
他挑抬頭,看了坐在自己對麵的女子,對方眼神沉寂,裡麵已然沒有談戀愛時的光亮。
他眼眸一暗。
香香吃飽了,夏棠把她送到樓上,再下來的時候,她對他道:“離婚協議書,你收到了嗎?”
當時在醫院的時候,林倪說他撕了,她不太信,他一直想要的,想方設法甚至不惜拿女兒的命威脅她的,不就是這個嗎?
“棠棠,我不離婚。”
他一字一句堅定道。
“為什麼不離!”她厲聲質問。
對峙的倆人沒發現,樓上樓梯的拐角,紮著小揪揪的小姑娘捂緊嘴巴,無聲哭泣著。
那隻胖胖短短的小肉手,一手抓著白兔子,一手捏著跳跳虎。
“棠棠,我……”
可看著對方充斥著憤怒、悲傷、絕望的目光,謝容訓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原身的鍋,又重又沉,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為什麼他穿過來的時候,正好就遇上原主對夏棠威逼利誘,甚至以女兒的性命威脅,那麼可愛、小棉襖一樣的姑娘,他怎麼忍心!
但凡再早些日子,哪怕隻有幾天,他也不會這麼被動。
“啪。”他給了自己一巴掌。
幾秒鐘後,他忽的抬頭,眼睛赤紅道:“棠棠,現在離婚不是時候,我們以後再……”
“我們沒有以後。”
將他最後的那一條拖延的路堵住,夏棠的每一個字,都是對她的淩遲。
“你讓我想想,好嗎?”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這個時候,他無比期望,有人能給自己打個電話,讓他逃出這裡。
可是一片靜默後,他轉身,大步離去。
他能感受得到,夏棠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冰冰涼涼。
外麵,蔡京還等著。
見老板出來,他迎過來,“老板,您怎麼——”這表情,是被老板娘掃地出門了?
謝容訓沒說話,自顧自上車,“回公司。”
蔡京閉緊嘴巴,坐到駕駛座。
“離婚協議書,再起草一份。”
謝容訓忽然道。
蔡京一腳油門踩下去,差點兒撞到院子裡的柱子。
“老板,您剛才說什麼?離婚協議?”
您不是才剛把那離婚協議撕了嗎?
怎麼現在就……
“老板,可是現在您都把財產轉移到夫人名下了,這要是離婚了,您可就——”一無所有,成窮光蛋了!!
蔡京滿眼驚恐。
老板,不要啊!
你兜比臉乾淨了,我不也完蛋了!!
“待會兒讓李部長來一趟我辦公室。”謝容訓坐上電梯,道。
蔡京瘋狂撓頭。
這老板捐脊髓的時候,是把腦子也捐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