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山薑也突然發力,將楚凝壓在車上,驟然壓近,遠遠看著像是在接吻。
但實際上,他的唇擱在楚凝耳邊,壓低聲音:“傅楚凝,有人跟蹤你。”
楚凝瞳孔一縮,緊緊盯著紀山薑。
紀山薑抬頭,聲音嚴肅:“上車。”
然後鬆開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邀請她進去。
楚凝沉默幾秒鐘,給傅三打了個手勢,上了紀山薑的車子。
這是她第一次上他的車,他邀請了這麼多次,終於成功了一次,卻是因為有正事。
楚凝知道,這個人雖然像個紈絝,看起來慵懶又散漫,但他們認識也不是短時間了,楚凝對他還是有一些了解――
他應該不是騙她。
“怎麼回事?”楚凝等他上車後,立刻便問。
紀山薑一邊開車,一邊貌似不經意地從後視鏡往後看,回複楚凝:“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最近有觀察跟蹤的人,大概有個猜測,今天就是找你驗證一下。”
“是誰?”楚凝皺眉,帶著疑惑。
紀山薑看她一眼,漫不經心回複:“我說了你也不會信,你自己等著看吧。”
楚凝聞言,微微皺眉,視線看著手上的桃花,有些出神。
又過了一會兒,楚凝說:“你這不是回傅家的路。”
“是的,這是去吃飯的路。”紀山薑眯著眼睛回答,視線時不時從後視鏡往後看。
態度相當自然,好像兩人去吃飯多正常一樣。
楚凝臉微微冷:“回傅家。”
“你今天聽我的,保證能抓到跟蹤你的人。”紀山薑聲音帶笑,“乖。”
楚凝:“……”
其實還有其他辦法能夠查到,但是楚凝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拒絕紀山薑。
不僅上了他車,還鬼使神差和他吃飯去了。
兩人到了飯店門口,紀山薑將鑰匙扔給門童,一把摟住楚凝。
楚凝動了動,瞪向他:“你乾什麼?!”
紀山薑手臂很硬,緊緊摟著她,看著冷臉的楚凝親昵道:“聽我的,放心呢,我有數的。”
最多占點小便宜,再多……
想是敢想,就是不敢乾。
剛剛走進大門,他的手就被楚凝用力一掐,隨即從肩膀丟開。
紀山薑摸摸鼻子,沒再伸手。
兩人進了個包間,但不是關著的那種,好幾個角度都可以看見的位置。
“凝凝,你是不是也想和我吃飯呀?”紀山薑眼裡亮晶晶的,看著她的時候,像是一隻用水汪汪眼睛看著她的……狗。
楚凝依舊麵無表情,看著他不說話。
紀山薑眨眨眼睛,一臉高興:“我覺得肯定是,要不然你為什麼要和我吃飯,要收下我送的花?”
楚凝:“……”
她終於忍不住出聲:“這是小鈴鐺送的。”
“她摘的,我送的。”紀山薑毫不心虛,貌似還挺驕傲。
楚凝不想搭理他這個話題,把桃花放在一旁,看向他:“文羽和程飄飄怎麼回事?”
她非常好奇,自從紀家嶄露野心之後,她就格外關注他們,有什麼大事小事也多了幾分好奇。
紀山薑可沒有幫著紀家把醜事藏著掖著的習慣,他幾乎沒有猶豫,就把整個事件前因後果告訴了楚凝。
紀家當然不想要紀文羽娶程飄飄,可是沒辦法,紀文羽的反抗,再加上紀長鬆的支持,老爺子最終也迫於無奈,沒有答應,就是等於默認了。
婚禮真辦了起來,他還能不去嗎?
還有孩子的事情,既然已經決定要結婚,那就拖不得了。
紀家娶程飄飄沒什麼誠意,所以直接定在十五天後,一切從簡,隻要不太丟紀家麵子就行。
不過程飄飄已經懷孕了,紀家這個臉早晚都要丟。
楚凝瞠目結舌,這件事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紀文羽和程飄飄已經有了孩子,也自己領證了,家裡人隻能被迫答應。
但這是豪門!
紀老爺子有的是辦法把兩人分開,這可不是紀文羽絕食有用的。
“紀文羽畢竟不用管紀家,家族對他的期待也不是很大,再加上紀長鬆站在他那邊,他不想答應也得答應。”紀山薑話語裡麵可沒有對紀家人的尊重,像是說著陌生人一樣的平靜。
楚凝有些詫異:“你爸的意見在老爺子麵前這麼重要嗎?而且……他怎麼會支持?”
紀山薑自嘲一笑,眼神有些冷:“他不過是想到自己,自以為這樣就解救了眾生,求個自欺欺人的心裡安慰。”
當初紀長鬆要是有點骨氣,會欺騙他的母親嗎?又會任由他媽被殺了嗎?
他媽已經死了,紀長鬆現在裝情聖也沒有任何用。
紀山薑眼神幽暗,他這個樣子顯然是想到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楚凝沒再說話,也沒再多問。
紀家這情況……可真是複雜。
紀文羽娶了程飄飄,紀長鬆心裡有紀山薑的母親,又因為程飄飄的事情,和紀老爺子有了矛盾,那他們應該暫時顧不上圖謀傅家吧?
楚凝邊想邊吃,紀山薑認真給她夾菜,不知不覺就吃飽了。
她很少晚上吃太多,大多數時候隻是吃個半飽,偏偏紀山薑還一直說:“你吃的太少了!”
紀山薑和紀揚靈不一樣,紀揚靈不管是挑選飯店還是飲食,都非常有格調,也很注意養生。
而紀山薑顯然和他有很大的區彆。
他吃得不少,雖然吃飯的時候看起來並不失禮,速度卻是極快,而且食量很大。
吃完後擦擦嘴,笑著站起來說:“走吧,送你回家。”
紀山薑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以前總是不正經笑,現在這樣笑的時候,讓他的一張臉驚豔到了極致,就連楚凝時不時都要被他吸引。
她晃神片刻,收回思緒,提著包往外走。
兩人很快上車,紀山薑偏頭,視線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冷笑:“竟然還跟著,凝凝,抓好了,哥帶你坐一回飛車!”
楚凝還沒來得及糾正那個“哥”字,他已經一踩油門,車子迅速往前衝去。
她被嚇了一跳,從未坐過這麼快的車,幾乎在他發車的時候,她就嚇得不輕。
但楚凝這人再緊張,也不過是捏緊了褲子,臉蒼白了兩分,一言不發。
傅三很少開快車,她要保證楚凝的安全,就算楚凝讓她快她也不願意。
但紀山薑完全就是另外一個樣子,張揚任性,仿佛不要命。
十幾分鐘後,紀山薑放緩了速度,餘光看著臉色蒼白的楚凝,聲音有些不自在:“人已經甩開了……他們沒有追來……”
楚凝過了兩秒鐘才點點頭,還是沒說話。
紀山薑眼裡閃過懊惱,聲音越發不自在:“那個……我車技很好的,和賽車手比都沒問題,第一次見麵撞車的時候,不是我開的……”
他頓了頓,聲音堅定:“我不會讓你出事的,也不會用你的安全冒險。”
楚凝又過了好幾秒才回複:“嗯。”
臉上的蒼白漸漸褪去,握著褲子的手也漸漸鬆開,平穩了心跳。
紀山薑眼裡更加無措了,嗯是什麼意思?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很快,車子到了傅家,楚凝同他打過招呼便往傅家走。
紀山薑看著她的背影,氣得砸腦袋,傻子啊傻子,今天太高興了,竟然得意忘形,她顯然不喜歡開快車!
他拍了下腦袋,一臉後悔。
不知道她以後還會和自己一起吃飯嗎?還會坐自己車嗎?
還是……厭惡自己了?
紀山薑陷入無儘懊惱,其實楚凝倒是不怪他,她差不多能夠猜到紀山薑是什麼意思。
今天她和紀山薑一起吃飯了,追蹤的人也被甩開,顯然是告訴背後之人,他們被發現了。
背後之人……
應該要找她說話了吧。
果然,第二天下午,有人找楚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