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聲音,趕緊擦了擦眼睛,讓臉看起來沒有異常,深深吸氣,控製好情緒。
“這兒!”程飄飄走出
去,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容,仿佛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紀文羽責備了一句:“你懷著孩子呢,小心一些。”
程飄飄點點頭:“知道了。”
片刻,她頓了頓:“我們回去吧,不打擾他們了。”
“嗯。”紀文羽應了,扶著她離開紀長鬆住的地方。
下樓之後,程飄飄抬頭看了眼亮著的窗戶,眼神有些幽暗。
紀山薑和傅楚凝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他要為了那個強勢的女人放棄無數的東西。
放棄紀家、放棄財富、放棄……自尊。
他不回傅家山莊,竟然來了紀長鬆這兒,顯然是傅楚凝讓他傷心了。
所以,縱使他已經放棄了無數的東西,依舊不見得會過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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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飄飄的話對紀山薑沒什麼衝擊力,他隻是有些為紀文羽不值,當初為了娶她,紀文羽吃了那麼多苦,現在對她也是疼惜至極,可程飄飄呢?
程飄飄接近紀文羽就目的不純,何況是對他的感情,到底有幾分,她自己都不一定知道。
“山薑……”紀長鬆已經躊躇了一個晚上,終於忍不住。
紀山薑看向他。
紀長鬆咬了咬牙,說:“你是不是和傅楚凝吵架了?”
就連葬禮都要陪著的人,怎麼會突然跑到他這兒來,不回傅家呢?
紀山薑抿了抿唇,沒說話。
他們沒有吵架,他隻是中午在傅氏門口,撞見了楚凝和紀揚靈笑談著。
紀揚靈沒有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反而堅定地站在傅氏那邊,依舊牢受同傅氏的合同。
楚凝可以對他笑,可以感激他。
就像是對自己笑、感激自己一般。
他們都是紀家人,都是傅軍國在死前,不準楚凝嫁的人。他們流著紀家血的人,都不可能擁有楚凝。
她在傅軍國床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
那幾乎沒有遲疑的聲音到現在還回響在紀山薑耳邊,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就不存在。
紀揚靈可憐,他也同樣可憐。
紀長鬆越發擔憂:“山薑,我知道你對楚凝的愛,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爸,爸雖然幫不了你,卻可以聽一聽……”
紀山薑捂著臉,心口生疼:“我為什麼是紀家人呢……”
紀家給了他什麼,除了一個痛苦的童年,就是後來的無儘羞辱。奪走了他小時候愛的母親,現在又因為他流著紀家血,就不能和愛的女人在一起。
紀家,紀家。
紀長鬆聞言,愣住,漸漸紅了眼眶。
是他的錯,他對不起山薑,對不起……杜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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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山莊。
“凝凝,山薑到底去哪兒了?”楚秀珠皺眉,眼神帶著擔憂。
聽到“山薑”二字,傅元錦和小鈴鐺瞬間抬起了頭,看向楚凝,眼神帶著期待。
楚凝無端升起煩躁。
中午的時候,和紀揚靈談完公事就送他下樓,她也看見了紀山薑。
但她覺得自己已經表示的很明確,她和紀揚靈隻是合作,除了合作也不會有任何關係。
可是當楚凝和紀揚靈說完話後,再看過去,紀山薑已經消失不見。
她打了電話給他,對方沒接。
楚凝抿了抿唇,回了句:“不知道。”
傅元錦和小鈴鐺失望地收回視線,兩人重新低頭,一個看小人書,一個學習。
楚秀珠在楚凝旁邊坐下
,握著楚凝的手:“凝凝,你公司的事情媽媽幫不上忙,媽媽知道你很忙,但是有些話我卻必須要叮囑你。”
她的眼神難得嚴肅,楚凝認真看向她,側耳傾聽。
楚秀珠道:“你是個心腸很好的人,但你的行為做派還是有些太強勢。無論再忙,你也必須要注意身邊的人。感情是相互的,紀山薑和你在一起,你們二人必定有一個人要做出犧牲,紀山薑選擇了犧牲,守在家裡等著你,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