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頭的桃花開得漂亮,楚凝眼神溫柔:“我好心給你送衣服回來,結果你竟搖動桃樹,落了我和小鈴鐺滿身的雪花。”
往事曆曆在目,當時隻道是尋常,回過頭再看,卻覺得那麼甜蜜幸福。
隻可惜那時候,她不愛他。
“山薑,我們還在這棵樹下坐過整整一夜,那天我知道了你的童年,知道你小時候經曆的一切……”
她抬頭,看著最頂上的一簇桃花:“山薑,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那個時候,我就想保護你。其實,我喜歡上你的時間,比我想象中還要早些。”
楚凝伸手,掰了一支桃花下來,輕輕放在紀山薑的懷裡,她蹲下,看著緊閉著眼睛的紀山薑:“山薑……你到底還要睡多久。”
紀山薑還是一動不動,懷裡的桃花嬌豔,卻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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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炎熱,傅家種的桃熟了。
這些桃樹種滿了傅家山莊,都是紀山薑當初種下的,這一年多都是楚凝在照料。
一抬頭,滿山的桃樹都結了果,桃香陣陣。
很多人種樹隻會種觀賞性的,但紀山薑種樹的時候說――觀賞性的能看不能吃,沒用,還不如種點要結果的,到了果期,隨時都可以吃桃。
這院子裡,以及山莊背後的山上,到處都是一個個又大又紅的桃子。
這都是紀山薑種下的,楚凝實在舍不得讓它爛在樹上。
紀家。
“揚靈,今天傅家又送了一籃桃子過來。”施香瑜聲音帶著無奈。
紀揚靈有些錯愕,隨即笑開:“山上的桃子肯定吃不完了。”
施香瑜看了看桃子,歎口氣,頗有些無語:“這桃子長得又不是很好看,味道也不怎麼甜,傅小姐費心思摘下來送人,到底是為什麼啊。”
紀揚靈拿了一個削了吃,眼神有些溫柔,又有些落寞:“這是紀山薑種的,她肯定舍不得,這是頭年果,第二年可能就好吃了吧。”
施香瑜更加無奈:“我看你能不能吃完。”
她走開,邊走邊說:“我去看看我孫孫睡醒了沒。”
紀揚靈就坐在沙發上,一口口吃下一整個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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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成熟的時候,楚
凝有些發愁,這果期過了,傅家人還有些不習慣。
小鈴鐺和傅元錦每天都要去山上找桃子,要是找到一個,就歡欣鼓舞,找不到就一臉失望。
楚凝推著紀山薑,看著那鬱鬱蔥蔥的山上。
“山薑,你今年吃不上咱們桃樹結的果,明年你一定不能再錯過了。”
紀山薑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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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的大雪來的時候,就預示著又一個寒冬的到來。
而這一個雪天,楚凝收到了請帖,是紀海芸的。
紀海芸說:“楚凝姐,你到時候一定要來,我的婚禮不想你缺席。”
楚凝愣了愣,終是笑著應了。
她因為要照顧紀山薑,基本上不參加聚會。
那樣熱鬨的氛圍,不適合帶山薑過去,可她舍不得讓他在家裡,便不再參加。
但紀海芸的婚禮,她是一定要去的。
傅家和紀家,已經很久沒有熱鬨過了,這一場婚禮,希望能夠帶來點喜氣。
“楚凝姐,你能給我當伴娘嗎?”紀海芸很喜歡楚凝,恨不得自己所有的大事,都有楚凝的痕跡。
但這次楚凝拒絕了她。
楚凝聲音帶著笑意:“我和山薑早就訂婚了,不適合做伴娘。”
早在那場意外當天,她就該和紀山薑定下了。
她現在也一直默認――在那天,自己和紀山薑成為未婚男女。
當天晚上,楚凝站在紀山薑床前,靜靜看著他。
半響,她歎口氣,蹲下來。
“山薑,海芸要結婚了。我知道你和她關係其實挺好的,你真的不醒過來,看著海芸出嫁嗎?”楚凝眼眶濕潤。
紀山薑依舊一動不動。
這麼久以來,楚凝早已習慣了自己說的話全部都石沉大海。
可是今天,她突然有些委屈,委屈到忍受不了。
她拿過放在南瓜馬車上的戒指,套在紀山薑的手上:“山薑,你真的不醒來嗎?你醒來我就娶你,將你娶進我傅家的大門。”
紀山薑沒有睜開眼睛,楚凝手上握著的手也沒有反應。
楚凝將他的手貼在臉頰,哭了出來:“紀山薑,你到底還要我一個人孤單多久……難道我這輩子……都不能等到你醒來,都不能等到我們的婚禮嗎?”
她的眼淚順著紀山薑的手背滑進他的衣袖,帶著燙人的觸感。
楚凝哭得不能自已。
她這一輩子做到了很多上輩子沒做到的事情,也感受了很多上輩子沒有感受過的感情。
單是愛情,就讓她感受到了極致的甜與痛。
是不是
紀山薑這輩子都可能不會醒過來了?
是不是這一輩子,她都再也聽不到紀山薑用溫柔的聲音喚她――
凝凝。
“凝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