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街道是仿清式風格,兩旁的店鋪都是統一的老式木門,沒有燈牌,而是用燈籠照亮店鋪的牌匾。行人稀少,燈火溫柔朦朧,有種穿越時空的幽靜。
顧簡很驚訝:“我以前都不知道這邊還有這種地方!”
程故君看了看她,沒接話。
顧簡自己說:“但這麼晚了,他們還營業嗎?”
程故君道:“營業。”
車子這時停下,程故君打開門:“到了。”
顧簡跟著下車,隔著車身打量目的地的店鋪,名字並不是程故君最開始說的那個英文,而是繁體的兩個字——橋過。
程故君回頭看了眼顧簡,示意她跟上。
店鋪門是掩上的,程故君直接推開,門口是一個草木森森的庭院,路燈散在草木裡,光線昏沉,並不明亮。
穿過庭院,顧簡又看到了一扇店鋪門。敞開的鏤空雕花木門,前方擺著密集的花盆和寫著彩色字的小黑板,門上方則是明亮醒目的燈牌店名,估計就是程故君最初說的那個顧簡聽不懂的名字。
兩個名字,兩個風格,一家奇怪的店。
進門就是前台,經理看到程故君,立馬迎了過來。
“程總,您來了。”
程故君點頭,目不斜視地往裡走。
幾步之後,又是一道玻璃門,經理和一個服務員前去推開玻璃門,輕緩的音樂聲立馬泄了出來。
這裡麵竟然是一個音樂餐吧。
程故君帶著顧簡上了沒人的二樓。
經理給顧簡拉開椅子,等她坐好,又把平板拿過來,讓顧簡點餐。
顧簡翻了翻菜單,這裡麵的消費可真不低,顧簡想到自己卡內的餘額,心裡緊了緊。
程故君倒是說了一句請她,但顧簡哪裡好意思讓她付錢,畢竟欠人人情的是自己。
顧簡點了兩個菜,又把平板轉給程故君,讓她點。
程故君接了過去,也沒問顧簡怎麼,直接就點了。
顧簡也不知道她都點了些什麼,隻看到她手指刷刷的,估計點了有七八道菜,再聯係菜單上的價格,顧簡一陣肉緊。
點完菜,兩人接著相顧無言。
顧簡轉頭去看樓下。
店裡人不多,總共就四五桌客人,一個年輕的男駐唱在台子上唱著調子低低的歌。
這個地方,倒是適合喝酒談心。
顧簡默默想著。
服務員很快把小食拚盤以及程故君點的酒拿了上來。
程故君點的青梅釀,裝在青色的小瓷酒壇裡,她打開酒,給顧簡和自己分彆倒上一杯。
顧簡端起酒聞了聞,酒精味很淺,更多的是青梅的酸澀香味,她抿了一口,果真是酸甜味道。
不像酒,像飲料。
“好喝嗎?”程故君問她。
顧簡望著程故君的臉,眼睛亮晶晶地點點頭:“好喝。”
程故君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瞼,也喝了一口酒。
然後兩人又開始冷場。
樓下的歌手這時候唱起了哀愁的民謠,顧簡扭頭看了一陣,沒話找話說:“挺好聽的。”
程故君嗯了一聲。
沒話了。
她們倆總是這樣冷場和尷尬,麵對麵的相處時簡直就是一種變相的彼此折磨。
顧簡沒事找事,吃起了小食拚盤,然後找話說:“這個挺好吃的。”
程故君點頭。
顧簡不知道怎麼反應,也跟著點了一下頭,然後繼續吃。
她無聊的吃零食,程故君就看著她吃零食。
顧簡吃東西的動作越來越僵硬,頭皮發緊。
“你怎麼不吃?”她把小食拚盤推了推,“你要嘗嘗嗎?真的挺好吃的。”
程故君看著她道:“我不吃零食。”
顧簡眨了眨眼睛:“好吧。”
可她心裡卻想,你不吃零食,那你彆看我啊,你看我就是你想吃!說不吃就是你傲嬌,彆扭,虛偽!
他們點的菜遲遲不上,顧簡都要把小食吃光了,而對麵的程故君還是耐心地保持著沉默的盯視。
顧簡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抬眸想迎著程故君的視線問她一句“你看我乾什麼”,可她一抬眼睛,程故君就移開了視線。
顧簡一句話憋在喉嚨眼裡問不出來。
她用筷子戳了戳拚盤裡剩下的花生米,實在僵不住,找話題問:“你以前經常來這裡嗎?”
程故君道:“來過幾次。”
顧簡:“哦。”
沉默。
顧簡:“那你之前都是和誰來的?朋友?”
程故君看著她,回答:“隻是普通朋友。”
顧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