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箐箐上前,一把抱住魏悠然,謝了又謝,還說成功後,五五分成,絕不讓魏悠然吃虧。
魏悠然不在意這些,她有異能在手,隨便種點藥材,便餓不死,不在乎這些分成。
不過見顏箐箐認真,笑著應了。
將顏箐箐送走,魏悠然開始收拾衣裙。
她的衣服,都是顏母、劉氏和李氏一針一線做的,針腳平整密實,她很喜歡,這些要帶走。
至於鏡奩裡的首飾,便不帶了,讓顏家人換成錢,日子能寬裕些。
她抬眼看去,見梳妝台上有根木簪。
簪子是紫檀木雕刻的,頂端雕刻了三朵桃花,連成一排,雅致的緊。
這是顏三郎親手雕刻的,成婚第二次送給她的。
魏悠然拿起簪子,輕輕撫摸,唇角揚起一抹微笑。
這時,顏三郎進來,正好見到這一幕,想上前說話,又見床上放著包袱。
想起魏悠然的反常,顏三郎微微皺眉,退後幾步。
從昨日開始,她便不對勁了,為何?
妹妹回來,她還很高興的,是從何時開反常了。
顏三郎記性很好,心思也細,如今回想起來,也抓住了重點。
她好似知道他的名字後,開始不一樣了,先是夜裡睡不著,隔日神遊天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難道那時起,她就想離開?
可,為何?
顏三郎百思不得其解,決定暗暗觀察魏悠然
他假裝沒發現魏悠然收拾東西,轉身見顏箐箐過來,笑盈盈地喊了句:“三哥,你回來了,府衙的人可有說什麼?”
屋內,魏悠然聽見顏箐箐的話,嚇得手一抖,簪子落在桌山。
她來不及管簪子,轉身來至床邊,將包袱收好,壓在被子下,萬不能讓顏三郎看見。
否則,便走不成了。
她算看出來了,顏家三兄弟,顏大郎老實巴交,性格隨了顏父。
顏二郎會察言觀色,嘴巴也能說。放在現代,就是情商高。
而顏三郎呢,心思細膩,沉默寡言,心眼賊多,還極有主意。
顏家看似聽顏父的,其實都向顏三郎討主意。他決定的事,顏家所有人都會支持。
魏悠然將包袱放好,就聽見顏三郎道:“並未說些什麼,隻是想了解更多的情況。”
顏箐箐哦了一聲,將方子給顏三郎:“三哥,您看,這是三嫂給我的方子?”
方才爹娘也看了,說她的食肆會財源滾滾。
顏箐箐也將分成的事說了。
顏父顏母沒意見,也不多做參與,就想著讓大郎和二郎幫忙,工錢讓顏箐箐看著給。
親兄弟,明算賬,這才是處事方法。
顏三郎垂眸,見她手捧幾頁紙,越發覺得魏悠然要離開,眸光微閃,心下一沉。
顏箐箐見他愣怔,便問他怎麼了。
顏三郎搖頭,說無事:“好好保管這些方子,莫要辜負你三嫂的一番心意。”
顏箐箐忙不迭點頭:“這是自然,嫂子是我的貴人。”說完轉身回屋,將方子小心收起來。
貴人?
這話倒是不假,她一來,爹活著,妹妹也沒有被人欺負,性格比夢中開朗許多。
而今,她卻要走……
顏三郎緊握雙拳,看一眼屋內,沒聽見魏悠然的動靜,抬步進去,見魏悠然坐在床邊,好像無事發生,心沉入穀底。
她這是鐵了心呢。
魏悠然見顏三郎進來,心虛搭訕:“回來了,府衙的人如何說?”
“問題不大,有人親眼目睹此事,那人要被判幾年,若侯府插手,這事兒不好辦,縣太爺讓我有心理準備。”顏三郎道。
他早知如此,一個七品縣令,如何能對抗侯府,他沒想扳倒侯府,也不可能扳倒,就想給侯府找些麻煩。
讓侯府知道,就算他們出手,顏家也不懼。
魏悠然哦了一聲,又誇顏三郎雕刻的簪子好看,直接戴在頭上。
顏三郎怔怔看著她,有一瞬間失神,她到底哪裡來的,為何又突然離去。
夢中,根本沒有魏悠然此人。
她仿佛憑空出現,若不是一年前就認識她,他都要以為,這是上天拯救他們一家的仙女。
魏悠然被看的不自在,心中越發虛得很,借口飯好了,抬步出去。
晌午顏家人吃多了,晚飯較清淡。魏悠然有心思,隨意巴拉幾口,便回房了。
上次靈猴回來,給她一支人參,顏父顏母讓她留著,如今她要走了,也沒必要留著了。
魏悠然回房後,將人參找出來,用紅綢包了,拿著人參來至堂屋。
玩了一天,大丫她們都累了,已回房歇息,堂屋隻剩下顏箐箐,陪著顏母顏父說話。
都是顏箐箐小時候的事,顏父顏母很喜歡聽。
他們看見魏悠然來了,笑著拉她坐下。見她手裡拿著紅綢,還裹著東西,便問是何物。
魏悠然便把人參放桌上:“這是靈猴留下的,改日爹娘去鎮上,也換成錢,給箐箐開食肆吧。”
顏父顏母讓她留著,已經賣了一顆人參,不能再賣了。
此刻,顏箐箐方知家中錢財的來處。
見父母不要魏悠然的人參,她也拒絕:“三嫂,開食肆,我有銀子,用不上這人參,你留著吧,人參珍貴,關鍵時候能救人。”
顏三郎進來,見魏悠然執意給,便道:“悠然年輕,不如爹娘收著吧。”
顏父和顏母聽了,將人參收起來放好,見魏悠然神色倦怠,便讓她回去歇著。
魏悠然跟著顏三郎回屋。
回屋後,顏三郎照例打水進來,讓魏悠然洗漱。
她洗漱好,顏三郎出去倒水,回來見魏悠然秀發還在滴水,走過來,接過汗巾,替魏悠然擦拭,擦的很認真,過了許久才問:“你善丹青?”
本想問她,為何要離開,又怕說開,魏悠然會立時翻臉要走,話到嘴邊,便改了口。
魏悠然任由他擦頭發,閉著眼好生享受,嗯了一聲,過了今晚,這世上,怕再無人給她擦頭發了。
她也不知離開顏家,該去往何處,也不想再回山穀,一個人住,孤孤零零的,會讓人寂寞。
顏家人都心善,遲一天離開,魏悠然怕自己會不舍,也怕驟然生變,還是早些離開吧,免得猶豫不決,難為自個兒。
“明日,可否為我畫一幅畫像?”顏三郎試探道。
若是答應,今日便不會走,若不答應,便是今晚離開。
魏悠然猶豫半晌,打了一個哈欠:“睡吧,我困了。”秀發也乾了,正好睡。
顏三郎握著帕子的手,緊了又緊,最後歎息一聲。
兩人各自睡下,一言不發。
魏悠然心中有事,自然睡不著,又怕顏三郎發現端倪,連呼吸都比平日輕了幾分。
地上,顏三郎閉目裝睡,呼吸故意沉重幾許。
也不知過了多久,魏悠然輕輕轉身,對著床下喊:“三郎哥,三郎哥?”
顏三郎閉目不語,翻身繼續睡了。
魏悠然又喊了幾聲,未聽見顏三郎回應,長長舒了口氣,摸黑穿上衣裙,下床穿鞋,提上鞋子,摸向床頭,抓住包袱。
她起身扛起包袱,怕顏三郎醒來,又坐回去,對著顏三郎喊了幾聲,依然不見他回答。
知道他睡了,提起包袱朝門走去,輕輕打開門閂,躡手躡腳出去,又將房門關了。
她走到門外,顏三郎掀開被子起來,來不及穿鞋,輕輕開門跟著出去。
魏悠然想好了。村東有間茅草屋,久無人住,今晚先去那裡湊合一晚,等天亮就離去。
神不知鬼不覺,至於顏家人發現了會如何,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顏三郎願如何解釋,就如何解釋,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她從此自有了。
魏悠然走到籬笆門前,正準備打開門,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有些突兀,夾雜著幾分寒意,令人毛骨悚然。
“娘子,這是要上哪兒去?”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入V,到時候會更新萬字,謝謝一直以來支持作者的小可愛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