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泓沒瞞著, 將顏家吃朱果的事說了。
二皇子聽了,朗聲大笑,說這是造化。有這般身手, 若不上戰場殺敵,實在是可惜。
太子輕咳一聲,二皇子斂住笑意,拍了拍趙瑾泓的肩膀:“你小子有福氣, 既回來了,就彆走了。”
趙瑾泓不傻,方才二哥說上戰場殺敵, 大哥給他使了眼色,兩人的小動作,沒瞞過趙瑾泓。
他皺眉看向太子:“大哥, 最近邊關戰事緊張,我略有耳聞。”
這話是胡謅的,隻是想詐一詐太子。
太子聽了, 皺眉大怒:“誰這麼耳報神, 竟將這事兒傳到你耳中。”
話落方想起, 邊關戰事吃緊,是今兒一早來的急報,父皇收到消息,就把他和二弟召進禦書房了, 沒來得及公布,小弟不可能知道。
定是弟弟聰慧,從他們方才的話中套話。
想到這裡,太子搖頭失笑:“你小子,就是有這股聰明勁兒。不過這事兒與你無關, 你安心在京裡待著,哪兒也不許去了。”
入秋後便是入冬,北齊糧草不豐,勢必南下掠奪,邊關的百姓又要受苦了。
趙瑾泓握了握拳頭,看著太子一臉憂色,半晌道:“大哥,二哥,我想起戰場。”
那顏家三兒媳定是妹妹無疑,隻是沒有證據,這事兒交給大哥二哥,他們人脈廣,會辦妥當的。
太子直接喝止他:“胡鬨,戰場上瞬息萬變,一著不慎,命都沒了,你若去了,豈不是讓母後擔憂。”
二皇子也不讚同。
趙瑾泓道:“我若不去,豈不是白瞎了一場機緣,或許這場機緣讓我改變自己的命運了。”
太子看了他半晌,問:“不找妹妹了?”
“人海茫茫,找人如大海撈針,大哥不是說了,有緣自會相見。我總覺得那顏家三兒媳是妹妹,大哥命人再去查查吧。”趙瑾泓出去一趟,視野開闊不少,也知找人不易。
顏家的事,太子並未放心上,隻是覺得人有相似,趙瑾泓找妹妹心切,認錯了人。
太子和二皇子還在勸,希望趙瑾泓不要去戰場,母後若是知弟弟上戰場,該多憂心。
趙瑾泓心意已決,目光堅定道:“隻要你們不說,母後不會知道,就說我去找妹妹去了。”
太子知趙瑾泓的脾氣,瞪一眼二皇子,二皇子摸了摸鼻子,心虛道:“我就是隨口一說,誰知他竟當真了。”拍了拍趙瑾泓的肩膀,“想去戰場,過了父皇那一關再說。”
趙瑾泓不以為意:“身為皇子,我比誰都有資格上戰場,父皇定然同意。”
當魏帝知趙瑾泓要去戰場,勃然大怒,將趙瑾泓喊來,狠罵一頓:“你小子嫌命長了是不是,你妹妹還沒找回來了,你又去送死,你想讓老子白發人送黑發人,讓你母後哭瞎眼?”
聽了這話,趙瑾泓落下淚來,撩開錦袍雙膝跪地:“兒子不孝,讓父皇和母後擔憂了,可兒子心意已決,請父皇成全。”
魏帝走到趙瑾泓跟前,語重心長道:“老四啊,那是戰場,保家衛國有將士們,咱們南魏不是無人,非要你一個皇子披掛上陣,兒啊,父皇雖看重你大哥,可也疼你們,你若是真出了事,你讓父皇,母後該如何。就當父皇求你,彆去了,啊。”
他知趙瑾泓的性子,執拗,一旦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身為老父親,他隻能好言相勸,怕言語過激,刺激他一怒之下離去,就像上次,喊著喊著,人就跑遠了。
趙瑾泓心意已決,脊背挺直跪著懇求道:“希望父皇成全。”
魏帝氣得想吐血,一陣眩暈,幸虧被來寶扶住,哆嗦著指著趙瑾泓:“你個混小子,你要氣死朕嗎?”
“兒子不敢。”趙瑾泓道。
“既然你想跪,就跪著吧。”話落,魏帝帶人離開,整個大殿隻剩下趙瑾泓一人。
皇家彆院,皇後坐在躺在上,手裡抱著一個貓兒,這隻貓兒通體烏黑,沒有一絲雜色,綠寶石般的眸子看著遠處,乖乖巧巧呆在皇後身上。
裴皇後閉目養神,忽聽有人來報,說嘉寧侯府送禮來了。
白嬤嬤愣住了:“咱們與嘉寧侯府素日無來往,往日也不見他們送東西,這會兒怎麼送東西來了。”
一個宮女解釋道:“來人說了,這是羅老夫人送的,說是四皇子從外麵捎回來的,為了感激四皇子,給娘娘送來一份,禮不貴重,勝在新鮮,讓娘娘嘗個鮮。”
裴皇後聽見趙瑾泓回來了,猛地坐起來:“我兒回來了?”
她這一驚,將貓兒嚇跑了。
白嬤嬤見她激動,笑著過去扶起她:“老奴派人去打聽。”
說著命人進宮,問問四皇子是否回京了,又問裴皇後羅老夫人的禮物如何處置。
裴皇後想了想,閉眼躺回躺椅上:“退回去吧,不能開這口子,今兒這個送,明兒那個送,我這裡就不消停了,告訴羅老夫人,她的心意,我領了,日後不必送東西,若是得空,去宮中走走,陪太後說說話,也算幫我儘孝了。”
這羅老夫人與程老夫人交好,想來太後會喜歡。
白嬤嬤點頭,指了一個看著機靈的宮女去回話。
羅老夫人得知禮物被退回來,麵容不見喜怒,聽聞皇後讓她進宮。她便知皇後是何意了。
侯爺不是她親子,這是皇後在抬舉她呢。
羅老夫人當即收拾東西,向壽康宮遞了牌子。
太後正無聊,得知羅老夫人來了,頓覺高興,立刻命人去請,陪她說說話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