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見顏大伯和許氏提著東西進來。
兩人遠遠笑著和悠然打招呼:“三郎媳婦,你們都在呢?”
顏母聽見許氏的聲音,從廚房出來,見是許氏來了,笑著迎上來:“大哥大嫂怎麼來了?”
顏大伯對悠然道:“我知三郎媳婦喜歡奇奇怪怪的種子,昨個兒我從一個胡商手裡得了一樣,也不知是何東西,就想來拿讓三郎媳婦看看。”
說著將一個荷包遞給悠然。
許氏也道:“知道三郎媳婦喜歡種子,我們都留意著呢,沒想到真得了一樣,也不知能不能種。”
悠然接過去,瞧了一眼喜出望外道:“喜歡,喜歡,這竟是辣椒的種子,可做菜。”
沒想到,竟是幾個辣椒,紅豔豔的煞是好看。
彆說這幾個辣椒,就是一粒辣椒籽,悠然也能種出成片的辣椒來。
得了寶貝,悠然道謝,又留顏大伯和許氏吃飯。
顏大郎和許氏也不客氣,得知二郎從東邊回來,帶了不少東西回來,有的已經上鍋了,就更不客氣了。
這頓飯,是顏家人吃的嘴暢快的一次。都是新鮮沒吃過的東西,悠然教的好,箐箐手藝好,做出來的海鮮沒有腥味,隻有鮮味兒。
大人們都停不下來,更何況是孩子了。
大丫五丫幾個喜歡吃貝殼類的東西,好吃有嚼勁兒,還沒有骨頭,讓人恨不得咬下舌頭。
吃了半飽後,顏母突然感歎:“這麼好吃的東西,可惜三郎不在。”
悠然停下筷子:“二哥有了門路,還怕吃不到海貨,以後有機會吃。”
許氏也幫腔:“三郎媳婦說的對,我一把年紀,頭一次吃這麼好吃的東西,還是三郎媳婦見識廣,不愧是識文斷字的。”
箐箐道:“廚房還有,大伯和大伯母走時給奶奶帶些,也讓大堂哥們也嘗嘗鮮。”
聽了這話,許氏哪有不應的道理,立刻答應:“好好好,你們都是孝順的好孩子。”
自從箐箐教兒媳刺繡,悠然留了圖紙,兩個兒媳就學著繡了些,賣了不少銀子,兩人捉摸著繡大件呢,那大件費時也更值錢。
大柱二柱在食肆幫忙,還有一成的紅利,生意好時每個月有十幾兩銀子。
家裡日子過好了,許氏也不是那忘恩的人,時常往顏家送些東西,顏母也不是愛欠人情的,許氏每次走,都讓她帶些蔬菜果子。
兩家的關係也越來越好了。
吃了飯,送走顏大伯和許氏,顏母還在想顏三郎,想著月底了,顏三郎該回來了,為何沒有回來。
府城,顏三郎一麵吃飯,一麵看書,看的有些入神了,過幾日要大考,這才是他沒有回家的原因。
可越不能回去,他越想魏悠然,想她肚子多大了,是不是累的厲害,想她又想吃什麼東西了,白梅可給她準備了。
他的目光放在書上,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有人在背後喊他,他也渾然不知,直到有人拍他的肩膀,他才猛地回頭,見是自己的同窗裴玨,才問:“你有事?”
裴玨坐到顏三郎對麵,笑嘻嘻問:“你想什麼呢,我喊你幾聲了,你都沒有回神。”
她瞅見顏三郎在看書,笑了,“你也太用功了,吃飯都不忘看書,怪不得每次考試都得第一名呢。”
顏三郎吃了幾口飯:“你有何事?”
這廝沒事兒不會來找他,找他一定有事。
裴玨不是旁人,是皇後的娘家侄子,學問很好,祖父是太傅,也不知為何要來白鹿書院。
白鹿書院也是南魏有名的書院,院長是有名的大儒,莫名求學者甚多,可這其中不應又裴玨。
當朝太傅是他祖父,他沒必要來白鹿書院。
夢中顏三郎再沒回過書院,是以,不知裴玨有沒有來書院。
顏三郎不知,夢中裴玨確實沒有來書院,可如今不同了,林貴妃風頭無兩,隱隱壓皇後一頭。
林家在汴京的地位,自然無人能及,林家子孫也跋扈了些。
前段時間,裴玨與林家嫡長子發生了口角,一時沒忍住,兩人大打出手。
裴玨自有跟著趙瑾泓幾人玩兒,也會一些拳腳功夫,將林家大公子打成重傷。
他不想去林家賠禮,連夜收拾包袱來了這白鹿書院。
院長與他祖父是舊識,自然願意收留他。
裴玨聽了顏三郎的話,頓覺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道:“我知你會雕刻,還刻了一個絕美的小娘子,能不能也幫我刻一個。”
顏三郎直接拒絕:“我刻是我娘子,你有娘子了?”
裴玨知她誤會了,尷尬地笑了笑:“我,我沒娘子,可,可我有心上人,過些日子是她及笄禮,送珠寶首飾,有些俗套,我想送一個特彆的。”
他與人已經訂婚了,送彆樣的禮物,也不會引起人誤會。
顏三郎直接拒絕:“我還要讀書,怕是沒有時間,再說這種事,需親自動手才有意義,你若願意學雕刻,我可以教你。”
想讓他刻彆的女人,想都不要想。
裴玨覺得顏三郎的話有道理,就要跟著顏三郎學雕刻。
顏三郎瞬間就後悔了,覺得給自己找了一個麻煩。
他還真是猜對了。
得知顏三郎願意教他雕刻,裴玨心花怒放,不出一日,裴玨的小廝,小四兒就找了一個雕刻刀,找了一塊不錯的木頭。
裴玨見了顏三郎,就問顏三郎雕刻的問題。
顏三郎真是煩不勝煩。
當然,這都是其次。
大考過後,裴玨知顏三郎回家,也要跟著三郎回家,還說自己無處可去,是個孤家寡人,也想跟顏三郎回家湊湊熱鬨,希望顏三郎不要拒絕。
顏三郎直接道:“家中簡陋,怕是沒地方住人。”
裴玨才不信顏三郎的話。
從穿著上看,顏家不像沒錢的,再說,每次從家裡回來,顏三郎都會帶一些鹵肉回來,若真是沒有錢,能帶這些東西,帶的肯定是窩窩頭。
裴玨認為,顏三郎不願讓自己跟著。
“無礙,你們家總有柴房吧,我可以睡柴房。”裴玨嬉皮笑臉道。
反正他打定主意要賴上顏三郎了。
顏三郎盯著他許久,問:“我家柴房與豬圈挨著。”
裴玨是貴公子,這總不能忍了吧。誰知裴玨一咬牙,道:“豬圈旁就豬圈旁吧,就算跟著豬睡,我也認了。”
真到了顏家,顏家父母能讓他跟著豬睡,不可能。
顏三郎憋了半天,道:“你想跟著豬睡,豬都嫌棄你。”
這人的臉皮也太厚了,往日怎麼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