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嬪也看見了手上的皺紋,踢開菊香,拿起銅鏡照了照。
往日動人的容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形同老嫗的臉,皺紋斑斑,眼神黯淡,兩鬢斑白。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林嬪不敢置信,嗓音中帶著顫抖。
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若是被皇上看見了,還會來凝和宮嗎。
這些年,她仗著比皇後年輕,會哄人,才得到魏帝的寵愛。
若失去容貌,她拿什麼得到魏帝的寵愛。
菊香也反應過,眼前這人是她的主子,爬起來上前安慰:“娘娘,或許該讓小傅太醫來一趟,他醫術高超,定能恢複娘娘的容貌。”
林嬪突然想起來,傅成淩給過她一瓶藥,還說那是最後一瓶,她或許可以試試。
她讓菊香將藥找出來,這或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菊香忙去翻找,拿來遞給林嬪:“娘娘,奴婢覺得,還是讓小傅太醫來一趟比較好。”
林嬪嗬斥她:“你懂什麼,這些年我一直用這藥,或許不該斷的。”說著將藥瓶打開,小心翼翼倒出一粒,送入口中,等待著奇跡的降臨。
大約過了一刻鐘,林嬪突然覺得腹中灼熱的難受,隨後是麵部。
菊香緊緊盯著她,眼珠子都快調出來了,她看到了什麼?
她竟看見林嬪的臉在蛻皮,一塊又一塊,等老皮蛻掉,長出的新皮,隨後再長出皺紋,竟比第一次還多還密。
林嬪望著自己的雙手,啊的一聲,昏了過去。
菊香又驚又怕,林嬪昏了過去,她也六神無主了,愣神好一會兒,她才命人悄悄去請傅成淩。
傅成淩來了,幫林嬪施針開了藥方,無非是些安神的方子,見林嬪麵若老嫗,心有不忍。又問菊香當時情況。
林嬪這種情況,傅成淩沒見過,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突然變老,好似被人抽走了生機一樣。
他想起一路走來,皇宮的花草全的枯萎了。
又想起悠然那特殊的能力,心下疑惑,難道這事與悠然有關,可悠然已經死了。
傅成淩百思不得其。
等了一盞茶功夫,林嬪醒來,見傅成淩在,哭著哀求傅成淩救救她。
“我能無能為力,你這症狀,我從未見過。”傅成淩歎息。
雖然懷疑這事兒與悠然有關,他卻不願說出來,怕林嬪發瘋,再做出傷害悠然的事。
“不,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你是騙我的,對不對,騙我沒有履行當年的承諾。”林嬪抓住傅成淩的衣袖,哀求道,“我求你了,淩哥哥,我不能這樣,我會死的。”
傅成淩看她半晌,道:“你可知,皇宮的花草都枯了?”
林嬪立刻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瞳孔微縮,環伺周圍,小心翼翼問:“你說她回來了,她回來找我報仇了,是不是,不會的,她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越說她越覺身上冷意乍現,下了床在殿亂撞,口內說著癲狂的話:“不要來找我,我沒害死你,是你自己沒福氣,不關我的事兒。”
傅成淩看她良久,閉了閉眼,讓菊香進來伺候,他提著藥箱走了。
或許他該去穀中一探究竟,悠然是否真的活著呢。
從傅成淩進入皇宮的那一刻起,他的行蹤便被人告知了太子。
太子知傅成淩與林嬪是舊識,就派人盯著傅成淩,沒想到,這種情況下傅成淩入宮了。
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太子又派人去打聽,凝和宮內殿雖隻有菊香伺候,可外麵的人也聽到了一些消息。
遂稟告給了太子。
太子覺得蹊蹺,卻想不起林嬪為何突然出現惡疾,這跟今夜的異樣有關嗎。
若是有關係,到底是何關係。
顏柳村,樹木的生機進入悠然體內。悠然覺得渾身充滿力氣。
不多時,嬰兒的哭啼聲打破了夜的寧靜,一個男孩出生了。
顏母喜極而泣,對著外麵喊了:“生了,生了,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白梅也高興,抓住悠然的手:“姑娘,你可以的。”
穩婆的心也落到了實處,總算把命保住了。
外麵顏父落下老淚,連說三個好:“咱們家終於不絕戶了。”
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不好過啊。
劉氏和李氏對望一眼,也誇悠然有福氣,這是顏家的長孫,將來定能像三郎一樣,考中秀才,金榜題名。
外麵說了一會兒話,又聽見顏母道:“又生出來一個,還是個小子。”
穩婆也誇讚幾句,說顏家有福氣。
外麵的人聽見這話,更是高興不止,顏家有孫子了,還不止一個。
大丫年紀大了,還未睡,靠在顏大郎懷中,道:“爹,小嬸生了弟弟,是不是就沒有人說咱家了。”
劉氏笑著道:“那是自然,咱們家三代終於有人了。”
顏三郎看了看大丫,道:“就算咱們家有了男孩兒,你們一樣是咱家的寶貝。”
“我知道,小嬸說過,女孩子並不比男孩子差,古時候還有女子做了將軍,更有女子做了皇帝。”大丫道。
屋內,悠然似乎聽見了外麵的話,虛弱看著白梅:“終於生出來,我可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