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怎麼會死?她不是一直在馮家嗎。就算柔兒死了,馮家那邊也該通知他們才是。
馮家為何沒有通知他們。
鄭夫人是麵甜心苦的,在承平伯跟前慣會裝好人。這些年,承平伯也覺得鄭夫人賢良淑德,不曾苛待原配生的嫡女,對庶子庶女也是關心。
承平伯半晌沒聽見鄭夫人回答,又問了一遍。鄭夫人不敢再瞞著:“這事兒我也是聽說的,說柔兒去了。”
“聽誰說的?”承平伯冷著臉問鄭夫人,既然她都知道柔兒去了,為何沒向他說。
就算他忽視了柔兒,可柔兒終究是他的女兒,連柔兒去了他都不知,他還算什麼父親,到了地下如何見故去的妻子。
鄭夫人如實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是悠然公主說的。”
承平伯看妻子一眼,知自己誤會她了,到了句歇著吧,轉身走了。
鄭世子望著承平伯遠去的背影,囑咐鄭夫人:“母親,父親最恨彆人欺瞞他,五年前發生的事,那您最好坦白了。再說,姐姐也不是因為您才去的,父親就算怪罪,也怪罪不到您身上。”
鄭夫人隨口敷衍兩句,將兒子趕出去。隨後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她真要坦白了,承平伯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她才不說,將來若是查出來,她自有辦法解決。
翌日,悠然起床洗漱一番,幫著兒子們裝了一堆東西,將人送到門口,目送幾個孩子遠去。
丫丫也要跟著去,悠然沒讓,女孩子家家的,進軍營做什麼,便把人拘在屋裡讀書,為此丫丫如今還在生氣。
悠然想起丫丫,歎息一聲,轉身準備回去哄女兒,便看見一個人朝這邊走來,走至悠然跟前,拱手行了一禮,道:“公主,老臣乃承平伯,昨日聽老妻說柔兒去了,老臣想來問問情況。”
他說話時眼睛紅紅的,儼然一副疼愛女兒的模樣,這模樣令悠然作嘔,唇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承平伯,你不覺得諷刺嗎,你女兒故去,你身為她的父親竟毫不知情,還要跑來問一個外人。還有她已經出嫁,你更應該問她的夫家,為何跑來問本公主,你請回吧。本公主隻知她已經去世多年,至於原因,本公主回京時日尚短,也不知詳情。”說完轉身離去。
承平伯喊著悠然,可悠然未停下步子,進門後讓人關門,還囑咐門房的人,若是承平伯府的人上門,一律擋在外麵,不許他們進門。
門房哪裡敢不應承,立刻恭敬答應了。
承平伯不死心,前去敲門,門房不僅不開門,還勸他快些離去,莫要惹惱公主,不僅是他,就是他們這群做奴才的也不好做。
公主府,悠然為鄭柔兒不值,都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承平伯就是典型的後爹。
女兒去世多年,承平伯才得知消息,外孫就在汴京,五年了也沒見鄭家人上門,如今得知鄭子晏是郡王了,又想上門走動,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白梅見悠然生氣,勸悠然彆氣,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駙馬爺又該心疼了。
悠然品著茶,對身旁的丫鬟道:“你去看看,承平伯可是走了,若是走了,咱們去皇宮一趟。”
這件事還需問問母後和大哥的意見。
悠然知道丫丫還在生氣,讓白梅準備幾壇酒,皇後有孕,食欲不佳,再準備一些酸辣可口的醃菜,好讓她下飯。而她去了丫丫的院中,想安慰小丫頭幾句。
果然剛進院裡,就看見丫丫坐在廊簷下,拖著腮撅著嘴,看見悠然來了,還冷哼一聲。
悠然也不生氣,走到丫丫身旁坐下,摸著丫丫的腦袋:“還在生娘親的氣呢,我要進宮去看望你外祖母,你若還在生氣,就繼續生氣吧,我自己去了。”
話落作勢起身要走。
丫丫一把抓住悠然的衣袖:“帶我去。”
“誰帶你去,人都不會喊了?”悠然雖然疼孩子,但絕不會縱容和寵溺。
“娘親,我要進宮,麻煩您帶我去。”丫丫態度緩和了幾分,揚起小臉道,“丫丫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亂發脾氣了。”
悠然摸著她的頭笑了:“娘親的小寶貝兒最乖了。”
雍和宮,太後見丫丫來了,對她招招手:“快來,皇祖母的寶貝。”
丫丫小跑著過去,撲進太後懷中,還不忘討好太後:“皇外祖母,丫丫可想你了,可娘親就不帶丫丫進宮。”
悠然氣笑了:“方才還想進軍營呢,這會兒成了我不讓你進宮了。”
丫丫朝悠然吐了吐舌頭,之後又做了個鬼臉,這一幕可把太後樂壞了,摟著丫丫說她是個機靈鬼。
悠然想說丫丫幾句,院外傳來太監的聲音,是楚英寧來了,她如今是皇後了,還是南魏唯一的皇後,因為她身懷六甲,打理後宮的事便落在了太後身上。
太後忙不過來時,太皇太後也會幫忙。
聽見楚英寧來了,太後笑著對悠然道:“這丫頭定是知道你進宮了,過來問問念念的情況,你大哥也是的,非要跟一個孩子吃醋,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這宮裡的人,誰不知皇上寵愛皇後,為了她不納妃子。
悠然但笑不語,望著門口,不多時,宮女扶著楚英寧進來,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已經開始顯懷了。
不等悠然說話,楚英寧開口了,笑著道:“聽見你來了,我便急吼吼過來了。”
悠然走過來,扶著她另一隻胳膊:“知道你想念兒子,我這不著急給你送消息來了。”
於是把念念去軍營的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