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羽君主想懲罰秦老婆子,哪裡肯輕易饒過她,冷笑兩聲:“你這賤民摸過的東西,本郡主不屑要。再說水洗後,還是原來的東西嗎?這荷包是我府上最好的繡娘繡的,用的最好的東西,至少值上百輛銀子,你照價賠償吧,本郡主不多要,你就給個一百兩兩吧,算本郡主倒黴。”
彆說一百兩銀子,就是一兩銀子,秦家此刻也拿不出來。
秦老婆子急得滿頭大汗,忽而抬頭,看見了梅二娘母女,臉上大喜,嚷著道:“二娘,你快把銀子拿出來。”
要是梅二娘肯出銀子,這事兒就能解決了。
白梅冷哼,居高臨下看著秦婆子:“你這婆子好沒道理,她被你賣給我們公主府了,包括你那些孫女,她們整個人都是我們公主府的,身上所有的東西也是公主府,怎麼能給你還債。”
戚紅玉也出聲:“聽聞你這幾日日日去公主府鬨騰,是覺得公主府沒人了,還是覺得公主府好欺負。今日我們來,就想給你一個機會,看看你如何在公主府門前撒潑打滾的,本姑娘走南闖北多年,還沒見過撒潑打滾的呢。”
一聽這話,秦老婆子就知,這幾人是來找茬的。
她去公主府門前鬨騰,公主府不是不管,是沒騰出手來收拾她。
秦老婆子此刻什麼都明白了,還有方才的荷包,是他們故意弄出來的。
就是為了讓她賠錢。
秦老婆子這才知道怕了,後悔找梅二娘了,忙不迭磕頭認錯,說自己再也不敢了,求幾位貴人高抬貴手。
“抬抬手也不是不可以,我且問你,這梅二娘是何人?”白梅道。
秦老婆子抬頭,看向梅二娘,思索片刻後回答:“她曾經是老婦的兒媳,如今是公主府的奴才,與我們秦家再無關係。”
白梅稍微滿意,點頭笑著道:“我方才聽見你罵罵咧咧的,想來這周圍的鄰居也厭煩了你家,你們還是賣了房屋,早日離開汴京吧,省的哪日出門不帶腦子,衝撞了貴人,把自個兒的命搭進去。”
她一副為秦家好的樣子,秦老婆子道心卻沉入穀底。
離開汴京,他們能去哪裡,兒子如今重病在床,若是不能好好醫治,命能不能保得住還且另說呢。
若不離開汴京,公主府能繞過他們嗎,秦老婆子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她作何要找梅二娘,公主府的人是他們能惹的嗎?
白梅撂下這話,接過秦老婆子手裡的荷包,笑眯眯道:“聰明人不用我多教,改日我再來此處轉悠,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秦老婆子哪有不應道道理,說一定會搬走,會儘快搬走,絕不會在這裡礙眼。
白梅滿意,戚紅玉和淩羽郡主上馬車,自己低頭在秦老婆子耳邊低估幾聲。嚇得秦老婆子臉色大變。
說完白梅帶著梅二娘上了馬車。
馬車走遠,秦老婆子緩緩起身,未站穩險些跌坐地,踉蹌幾步後穩住身子,心有餘悸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轉身回屋,叫醒沉睡的秦捕頭,商量離開汴京的事。
幾日後,秦家賣了房屋,離開了汴京,至於去了哪裡,不得而知。
當然這都是後話。
馬車上,淩羽郡主覺得對秦老婆子的懲罰太輕了,像她那樣的惡人,應該一劍殺了。
戚紅玉也如此,這種惡人,就不該活在世上。
白梅:“一個老婆子,一個重病的人,兩人背井離鄉,能有什麼好日子,有時候殺人並不能解決問題,活著才是最艱難的。”
淩羽郡主和戚紅玉頓時明白白梅的意思了,生不如死的活著,自然比死了更加艱難。
回到公主府,白梅把秦家的事報給了悠然。
悠然很滿意,囑咐梅二娘一番:“你這性子,不知該說你什麼好,日後再遇到事,不要瞞著,你若心不在焉的,誰給我乾活。”
梅二娘眼眶通紅,啞著嗓子向悠然磕頭謝恩,若不是公主,她不知該如何對付秦家。
“行了,快起來吧,我知你是記恩的,擦擦淚,回去哄孩子們去吧,她們也嚇壞了吧。”悠然不喜有人感激她跪來跪去的。
梅二娘走後,悠然誇讚白梅,說她做得很好。
秦老婆子那樣的人,不能輕易死了,活著才能更好的體驗生活。
聽見悠然誇獎,白梅自然高興,謙虛一番出來。
顏三郎拉著悠然說話:“淩羽郡主的目標是小哥,北齊攝政王出了皇宮去了齊王府,也不知會發生何事?”
“也不知小哥是怎麼想的。”悠然有些擔憂,她看出淩羽郡主很熱情,這樣的姑娘不容易打發。
不是淩羽郡主不好,相反淩羽郡主非常好,爽朗大方,什麼事都表現在臉上,這樣的女孩兒敢愛敢恨,也不知將來和小哥的結局如何。
作為妹妹,悠然希望趙瑾泓能娶自己中意的人,而不是兩國聯姻。
“彆想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顏三郎看出悠然的愁慮,“上一世他娶了羅夏夏,如今羅夏夏失蹤,隻要他不娶羅夏夏,娶誰都行,當然前提人品樣貌能配得上小哥才行,這個淩羽郡主很不錯,身份地位旗鼓相當,看著與小哥般配,又一顆心放在小哥身上,真的很合適。”
合不合適,隻有當事人知道。
悠然這邊愁趙瑾泓的婚事,太後也愁。
趙瑾泓年紀不小了,汴京的閨秀們他瞧不上,如今來一個淩羽
郡主,他態度依然淡淡的,對婚事一點不上心,太後能不著急嗎。
太後坐在貴妃榻上,端著茶杯愁眉不展,對白嬤嬤道:“你說小四這孩子,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宣寧帝娶了皇後,有了皇子,皇後肚子裡還揣了一個,太後一點不擔憂他們。
瑞王的婚事也交給了禮部操持,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太後也不擔心了。
唯有趙瑾泓,成日在軍營裡呆著,軍營裡都是一群大男人,光棍漢子也多,太後忍不住為趙瑾泓擔憂。
她也看過幾個貴女,可趙瑾泓一點兒不感興趣,還讓太後莫要操心,他的婚事不著急,或是緣分不到。
若是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
太後唉聲歎氣,令太上皇擔憂不已,忍不住開口:“你有事說出來,彆唉聲歎氣的。”
一句話不說,總這樣,怪嚇人的。
太後白他一眼:“我說出來你能解決,其實也沒彆的事,就是小四的婚事,你看著辦吧。”
太上皇想了想:“汴京多少世家貴女,選一個還不簡單?”
若是往日,他早賜婚了,如今他不管理朝政,作為老子,讓兒子成婚還是可以吧。
太後冷笑:“這事兒我早做了,兒子不滿意,你另支一個高招?”
太上皇無語,他有什麼高招。
而此刻的趙瑾泓呢,一點兒也不擔憂,在與攝政王飲酒呢。
宣寧帝得知攝政王去了齊王府,並未說什麼,隻歎息父母不易,批閱完奏折,去了雍和宮,陪著太後和太上皇用了飯,也說了趙瑾泓的婚事。
趙瑾泓要自己做主,宣寧帝不想當壞人,他的婚事隻能順其自然了。
宣寧帝陪著太後說了會兒話,又回了楚英寧的宮中。
攝政王出了皇宮,沒有回驛館,而是來了齊王府,女兒的心願,他作為老父親,定要幫女兒完成。
他的到來,趙瑾泓一點兒也不意外,攝政王若是不來,才讓人意外呢。
攝政王來了,也不說婚事,隻說戰場一彆,甚是想念趙瑾泓這個對手,如今到了趙瑾泓府上,趙瑾泓可要儘地主之誼。
趙瑾泓心中有數,便也不提淩羽郡主,一麵與攝政王喝酒,一麵說起戰場上的事情。
攝政王拿出酒,飲了一杯,覺得攝政王的酒好,喝下去心裡暖融融的,忍不住讚:“好酒,這酒是真好,南魏不僅風水好,連這酒都比北齊的溫和許多。不過作為男人,我認為咱們應該飲北齊的烈酒,那樣才夠味。這次來,本王也帶了一些,與齊王殿下共飲幾杯,齊王殿下不會不同意吧。”
趙瑾泓下意識拒絕,指了指桌上的酒:“這是上好的人參泡的酒,等閒人喝不到,若不是看攝政王來了,本王也舍不得拿出來。再者,在本王的府上,若是喝攝政王的酒,怕是不妥吧。”
攝政王一聽人參酒,頓時來了興致,將酒壇子蓋好,捧起酒壇遞給身旁的隨從:“這麼好的酒,臨走時我帶著,咱們這次喝我的酒,齊王殿下莫要推辭。”
他也夠臉皮厚的,也不問趙瑾泓同意與否,直接把酒打包了,末了又問酒是哪裡來的,他回北齊時要帶一些回去,慢慢飲用。
就當女婿孝敬老丈人的。不過他這個老人人八字還沒一撇呢。
趙瑾泓搖頭失笑:“這酒是悠然公主所釀,彆處沒有,攝政王若是喜歡,您走時,本王向妹妹討要一些贈與攝政王。”
攝政王爽朗一笑,連聲說了幾個好字,又命隨從將自己的酒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