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哪裡是他給彆人灌酒,明明是鎮國公世子給他灌酒。
也不知那人發什麼瘋,好似報上次之仇,一杯一杯給他灌酒。
顏三郎粗略算了算,他今夜喝了兩壇酒,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低頭眩暈甩個頭的功夫,鎮國公世子已經不見了。
顏三郎還暗罵戰南城有病,想起悠然也在宴會上,唯恐兩人遇見,便起身來找悠然。
誰知竟看見眼前的一幕,悠然與戰北城相對而立說遮話。
這一幕刺痛了顏三郎的眼,明知悠然不是曾經的悠然公主,他的心還是忍不住的疼。
悠然是他的,這輩子也隻能是他的。
他想上前,將戰南城攆走,又怕令悠然難看,便一直忍著。也幸好戰南城規矩,並未作出出格的事。
戰南城走後,悠然還愣在原地,這令顏三郎不舒服,那個男人有什麼可看的。
他長得比那男人好,看他就好了。
顏三郎也不回答悠然的話,上前幾步,將人摟在懷裡:“看我,我比他好看,快看看我。”
說著將臉湊到悠然跟前,想讓悠然仔細看看。
悠然見他這樣,噗嗤笑了,又見他臉頰綻放紅暈,也知他醉了,笑著道:“你醉了。”
顏三郎極力否認,不承認自己醉了,還讓悠然看自己。若不看自己,親一口也行,他勉強能接受。
在一旁的白梅都看不下去了,催促顏三郎回去,這裡人多,讓人看見了不好。
顏三郎這才反應過來,拉著悠然的手就走,一麵走一麵絮叨著:“白姑姑說的是,我隻讓娘子看,彆人休想看。”
這麼孩子氣的話,平日的顏三郎定然不會說。
悠然側臉看著他的樣子,這個男人才二十歲出頭,放在現代也隻是一個大男孩兒。
顏三郎低頭見悠然看著他出神,勾唇一下,停下步子再次將悠然湧入懷中:“娘子看我看的癡了,定是發現我好看吧。”
悠然一直眯著眼,但笑不語。
顏三郎最是受不了她這樣子,想打橫將人抱起來。
悠然不讓。
顏三郎堅持,悠然還是不讓。
這可是宮裡,並不是公主府,這人也不知注意些。
最後顏三郎無法,隻能蹲下,讓悠然趴到他背上,說要背悠然回去。
顏三郎自己都醉了,悠然怕他摔了,便挽著他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胳膊上,笑語晏晏道:“咱們就這樣回去吧,披著月光,踏著露水,走在這蜿蜒的小道上,是不是彆有一番滋味。”
“好,都聽娘子的。”顏三郎在悠然臉上偷親了一下,眯著眼這才滿意,抓著悠然的手,漫步在鮮花盛開的禦花園中。
不遠處,戰南城將這一切儘收眼底,神情落寞。
她,終歸不是他的公主。
回到幽蘭宮,自然又是一番折騰。顏三郎醉的厲害,做什麼都要拉著悠然,一起洗漱,一起沐浴,上了床,還讓悠然給他講故事。
就像給兒子女兒們講故事那樣。
悠然無法,隻能事事依著他,她講《紅樓夢》,說起賈寶玉和林黛玉淒美的愛情。
她一麵講,一麵看向顏三郎,就在以為顏三郎睡著的時候,顏三郎開口了,說賈寶玉懦弱,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說賈家無恥,貪了林黛玉的家產,還把人磋磨死了。
悠然怕他再絮絮叨叨不睡,就順著她:“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顏三郎眼眸突然變亮了,翻身將悠然壓下:“娘子放心,我會對你好,一輩子對你好,誰也休想欺負你。誰也休想把你奪走,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說完不再給悠然開口的機會,直接堵住了悠然的唇瓣。
這一夜,顏三郎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一遍又一遍,口內還喊著悠然的名字,一會兒又變成的娘子,還讓悠然不要離開他。
悠然昏睡前,似乎明白了顏三郎為何如此了,定是看見了她與鎮國公世子見麵。
這是害怕她另投他人的懷抱?
這個傻子,他們都成婚了,孩子都有三個了,那些飄渺的事情怎會發生了。
顏三郎喜歡釀酒,喜歡品酒,唯獨不喜醉酒。
清晨醒來如往常一般醒來,要是平時他會起床,到院中打拳,今兒卻不想動,盯著身旁的人,深情款款,唇角不自覺揚起笑意,伸手摸了摸悠然的臉,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低聲輕喚:“娘子。”
悠然實在累得慌,拍開顏三郎,翻了個身繼續睡,閉著眼問什麼時辰了。
顏三郎道:“還早,你再睡會兒吧。”側身枕著胳膊看著悠然,心中幸福感油然而生,他多想時間就此停止在這一刻。
一直被人盯著,悠然也睡不踏實,緩緩睜眼,看向顏三郎:“你怎麼不去練拳了?”
顏三郎抓著悠然的手親了親:“不想去,隻想看著你。”
悠然看了看外麵,天已經大亮了。想了想這是幽蘭宮,昨個他們一家都宿在了幽蘭宮,一會兒孩子們該來了,就再沒睡意了。
她想起來,卻被顏三郎拉了回去,剛躺在床上,顏三郎就壓了下來:“我昨個兒好似看見鎮國公世子與你說話了。”
悠然定定地看著顏三郎,粲然一笑:“你吃醋了?”
“誰吃醋,我就是心裡不舒服,你是我娘子,他憑什麼把我灌醉來找你。”顏三郎說得太快,竟說漏了嘴,後知後覺霸道宣布,“你是我娘子,以後可不許搭理他。”
悠然怕醋壇子翻了,隻能點頭答應,態度很是敷衍。
她在路上走至,彆人攔住她的去路,她能有什麼辦法。
顏三郎見她敷衍不依不饒,還不讓她起床,直到悠然鄭重答應,他才放開悠然。
兩人下床穿衣,這邊剛整理好,丫丫的聲音在院子裡想起來,腳步聲漸行漸近,很快小丫頭出現在悠然跟前,仰頭對悠然道:“娘親,我要去找外祖母了,昨個兒和外祖母約好了,今兒一早去她宮裡吃早飯,你彆擔心我。”
說著轉身跑出去,悠然讓她慢這些。丫丫一麵回答一麵跑著:“知道了,知道了,娘親不用擔心。”
丫丫出去,鄭子晏帶著顏博崇和顏博峻進來,三人陪著悠然和顏三郎用了早飯。
早飯過後,鄭子晏頻頻看向悠然,顯然有話說。
悠然給顏三郎使個眼色,顏三郎會意,對顏博崇和顏博峻招手,說要看看他們的功夫。
兩人也樂意顯擺,跟著顏三郎去了院中。
悠然看向鄭子晏,笑著問:“有話要問?”
她也猜到了鄭子晏要問什麼,無非是馮家的事,可悠然一點不後悔。
因為馮世同,鄭姐姐沒了命。她隻是讓馮世同流放,並未要他的命,也未牽連他的家人,已經很仁慈了。
鄭子晏猶豫片刻,終於問出聲:“聽說他免了官職,被下了大牢,過些日子要被流放?”
那個他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
悠然不答反問:“是不是覺得我做的過分了?”
鄭子晏搖頭,仰起臉看向悠然,笑了笑:“謝謝姑姑,謝謝姑姑幫我娘報了仇,我娘命都沒了,他受這些罪算什麼。”
想起母親日日垂淚,被祖母欺負,被小妾排擠,有時候下人們都敢給他們臉色瞧,鄭子晏覺得悠然太仁慈,給了那人一條活路。
若是他,他做的會更絕。
鄭子晏不知道,悠然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再說那馮世同,雖是渣男,卻是個好官,為百姓做了不少事,若非如此,悠然早弄死他了。
若真輪起來,馮世同隻對鄭柔兒渣,對他那個小妾可是情真意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