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有些不平地說了句:“將軍未免也太……”
“無妨,”沈瑜攔了她一句,思及昨夜之事,又說道,“且留著吧。”
她得讓宋予奪看看,以免他再像昨夜那般,太過放縱。
這點表傷其實算不得什麼,看起來駭人,可實際上卻並不算疼,真正折磨人的卻是不可言說的。
沈瑜由青溪服侍著吃了些飯,原本是想要去好好理一理生意上的事情,可眼下也提不起什麼興致,隻軟趴趴地倚在榻上,問道:“他做什麼去了?”
“將軍並沒提。”
宋予奪若是有什麼事,也不會隨意向婢女提及,沈瑜漫不經心地說了句:“等他回來我再問好了。”
其實若仔細算起來,宋予奪雖一直不插手朝堂之事,但卻並不是閉目塞聽,該知道的事情他都清楚得很,說起來也是如數家珍。
屋中的香爐中點了她慣用的安神香,嫋嫋升起,不久就盈滿了內室。
沈瑜昨夜並沒歇上多久,本就勞累得很,不多時,竟然又睡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時,宋予奪已經回來,就在榻旁坐著,手中拿了本書,可並不像是看書的模樣,目光卻是落在了沈瑜的睡顏上。
沈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恰對上他的目光,當即清醒了不少:“你何時回來的?”
“也就方才,”宋予奪索性將那書給丟開了,向她笑道,“可還好?”
沈瑜原本還在揉著眼,聽了他這意味深長的詢問後,拿開了手,橫了他一眼,而後又慢吞吞地說道:“不太好。所以,這段時間還請將軍回正房歇息去吧。”
宋予奪:“……”
他方才那話的確是帶了些戲謔的意思,結果把自己給坑了。
沈瑜倒是又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也行,”宋予奪忽而開口,頓了頓,而後方才補了句,“你也隨我搬到正房好了。”
沈瑜盯著他看了會兒,沒能確定他這隻是隨口一提的玩笑話,還是彆有深意。
宋予奪繞著她散開的長發,正色道:“阿瑜,來當我的將軍夫人吧。”
沈瑜早年為妾,是想著離開時更便宜些,可如今兩人走到如今這地步,若非是有什麼大的變故,這輩子她也就是宋家的人了,自然是正妻的位置更名正言順些。
所以沉默片刻後,她點了點頭:“好啊。”
宋予奪得了這句承諾,神色一鬆,就又聽沈瑜說道:“隻不過我出身低微,縱然是你不介意,可老夫人卻未必會同意……屆時恐怕又是一番折騰了。”
雖說東西兩府早就分開來了,可宋予奪是侯府的嫡長孫,如今更是光耀門楣,侯夫人擎等著給他挑一個門當戶對的世家閨秀,又怎麼會同意宋予奪將她扶正?
宋予奪又素來孝敬,難道要悖逆祖母之命?
昨夜是隨心放縱,可今日醒來,就難免要麵對這許多事情了。
宋予奪斬釘截鐵道:“這事你不必費心,我去同祖母講。”
“那好,”沈瑜的確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消磨,想了想,又另外補了句,“若她老人家當真不同意,你也不必跟她較真。”
當年宋父為了娶雲氏,跟老侯爺鬨翻,直接另辟了這東府出來。沈瑜雖不覺著宋予奪會偏執至此,但還是多提了句,她不想將此事鬨得沸沸揚揚,重蹈覆轍。
宋予奪自然知道:“我明白。”
其實於沈瑜而言,扶正與否並沒那麼重要,反而意味著更多麻煩。
畢竟她一旦坐上正妻那個位置,就沒法像現在這樣自在,屆時世家之間的往來應酬少不了要去,生意怕是也沒辦法隨心所欲地去擺弄了。
但這又不能不做。
畢竟她不在乎名分,可若萬一將來有了子女,嫡出和庶出的差彆卻還是很大的,她不能隻圖自己清閒自在。
沈瑜兀自想了會兒,及至回過神來,又覺著有些好笑。
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她倒是現在就籌劃上了,未免想得太遠了些。
於宋予奪,眼下的事情是說服西府老夫人,而於她,當務之急則是將生意之事給料理清了,最好是弄出個章程來,免得將來沒這個空。
沈瑜躲懶躲了三年,一想到將來又要去跟那些世家夫人、閨秀打交道,就不由得頭疼。
宋予奪則是又問了句:“既是如此,那你什麼時候搬到正房去?”
沈瑜抬手按了按太陽穴,身體也不大舒服,垂眼瞥見手腕上的淤青,索性抬起手給宋予奪看:“等這個消了,就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