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主院忽然來了三位不速之客,上陵薑家的族老們、豢養的高手們全都下意識圍聚在老夫人旁邊,全身戒嚴地盯著他們。
這三位不速之客身著黑袍,將周身捂得嚴嚴實實,隻露出聚滿精光的眼睛。
縮在薑夫人懷裡的薑扶光瞳孔一縮,閃過一道不自然的驚懼,她認得這裝束,這些人的確來自天南薑家。
他們怎麼來了?
天南薑家鎮守黃沙關,連年狂沙飛舞,他們外出時都穿著寬大能遮住全身的黑衣,免得風沙侵襲,比起中陸上陵一帶的裝束,要多一些異域風情。
這三人目露精光,體格健碩,身姿如虎踞龍盤,他們沒興趣多同上陵薑家的人牽扯,而是看向薑如遇的方向——
薑如遇在之前就被惱羞成怒的老夫人扔到一旁,勉力支著,素雪色的錦衣上落滿點點紅梅,肩膀處更是布滿十道深能見骨的血痕!
她疼得說不出話,清冷絕豔的麵旁見到這三人,綻開一絲輕微的希冀,想說什麼,剛一張開嘴,喉頭便沁透溫熱的腥甜。
她一支脖子,將這溫熱咽下去,險險沒呼出痛。
中間一人下眼瞼猛地一抽,他疾速上前,彎腰伏身要將薑如遇帶過來——
他寬大的手握住薑如遇的手臂,驚覺她的手臂一直在顫,是了,自廢功法的痛不亞於刮骨剝髓,她再忍著疼和那群虎豹周旋,但身體上早就痛得快受不住。
“攔住他們!”老夫人見他動了,怒而下令,薑如遇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她已經讓她極為不滿,現在又出了這三人想不顧她的臉色,帶走薑如遇,讓堂堂淩火道君怎麼能忍。
族老們沒法,說起來他們是族老,但除了適當規勸老夫人外,還不是要看老夫人的臉色。老夫人一嗬斥,幾個族老們下意識運起靈力,長劍憑空出現在他們手裡,朝這三人方向刺去——
“欺人太甚”
那三人本見薑如遇被傷成這樣就不滿,沒想到他們咄咄逼人至此,更是怒不可遏。
他們一人用掌、一人用爪、一人使拳,連武器都沒用,不躲不避朝著那些人的劍鋒揮去——
靈力陡然激蕩開來,主院內刹那響起仙鶴清鳴、猛虎咆哮以及長蛇嘶鳴,如帶著千軍萬馬不可摧折的氣勢朝前傾軋——
幾個族老的長劍登時折斷,猛地朝後麵撞去,撞到牆壁時才停止,朝天噴出一口熱紅的血。
這三人好剛強的靈力!
老夫人驚訝地看著這場快戰,這三人中,兩個人是歸虛期,一人甚至隻有歸元期頂峰,剛才出手那幾個族老都是歸虛期,應該碾壓他們才對,怎麼還會輸?
來不及多想,老夫人沒看那幾個落敗的族老一眼,喝問這三人:“你們到底是誰?”
那三人不善地看向老夫人,邊上那人扯開蒙著的黑麵,露出一張古銅色、臉帶長疤的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陷陣營薑天霸。”
“衝陣營薑天辰。”
“星陣營薑天信。”
主院裡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天南薑家以軍武治家,為抵抗魔族,他們把麾下族人分成七個軍營,這幾個名字,主院裡的人都聽過,天南薑家有十四英帥,他們驍勇無比,不知打退了多少次魔獸潮,聲名斐然,幾乎能代表整個天南薑家。
這十四人輕易不會離開黃沙關,今天居然一來就來了三個……他們自小就同黃沙關的魔獸為敵,實戰能力極強,難怪剛才的幾個族老打不過他們。
老夫人再瞧不起落魄的天南薑家,但麵對這三人,倒也不好太拿喬,那幾個廢物傷了就算了,她沉聲道:“三位遠道而來,進去喝口茶吧。”
言語間竟是半點沒提薑如遇的事情,也半點不提剛才叫人動手的事。
薑天信眸色一沉,她這是想平淡地揭過此事?他掌心靈力探查過薑如遇的身體,已然發現身體裡邊修為廢了九成九,在這種孱弱的身軀裡,甚至還留了老夫人霸道的掌力。
她真是半點都沒給人留活路。
薑天信注了一道溫和的靈力去溫養薑如遇的經脈,心下一沉吟,現在如遇身上的傷,隻能拿極品靈藥才能修補。但是天南薑家早不複以往,在靈藥方麵少之又少。
薑天信計上心來,道:“淩火道君,喝茶就不必了,敢問這是怎麼回事?”
他抱著薑如遇,對上老夫人難看的臉:“天南薑家和上陵薑家互換血脈的事,我們已經知道,這不過是當年的一場陰差陽錯,如今你們的孩子囫圇完整回家,我們的孩子卻被你們折磨成這樣,淩火道君,你總要給個說法。”
薑天信修的古怪功法,說最後一句話時如仙鶴長鳴,院內所有人都感覺耳朵一痛。
“說法?”老夫人修為高深,視薑天信的功法為無物,陰陽怪氣道,“你覺得哪裡不對,想要什麼說法?”
薑天信幽冷的鷹眸看向另一邊躲得好好的薑扶光。
薑扶光害怕地把身子往薑夫人懷裡躲。
她眼神躲閃,不知在害怕恐懼什麼,除開恐懼的神色,薑扶光麵露紅光,氣色上佳,反觀薑如遇,短短的時辰內被老夫人打了一掌,兩爪……連修為也廢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