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為溶化玄蜂毒刺上的堅冰,失去了太多鮮血,鮮血一失去,她現在便靈力不繼——在這個能凍死人的冰原之中,沒靈力暖身,她根本撐不了太久。
好在,薑如遇聞到了一股血的味道……這血和她之前喝的妖獸血有一點不同,但蘊含著更多力量。
薑如遇提劍跟上姬清晝。
姬清晝步法再精妙,現在剛蘇醒的他也沒有靈力可調動。如果是其餘人,早被他的步伐甩開,但偏巧,他碰到的是薑如遇。
姬清晝被追得有些煩,眸中閃過一絲陰翳。
他雖無靈力傍身,卻不知有多大力氣,看似輕巧地折下一根刺似的堅冰,朝薑如遇彈過去,這堅冰堪堪擦著薑如遇的臉過去,冷冷道:“滾。”
薑如遇不退反進:“你和剛才的龍是什麼關係?”
除開剛才的魔龍,薑如遇不知道還有誰能這麼輕易地折斷萬年堅冰。
更何況,天南薑家的聖地不該有其他人出現。
姬清晝根本不將薑如遇放在眼裡,他看得出薑如遇靈力低微,根本抵擋不住冰原的冷寒,馬上就會死去。和死人廢話,他嫌無聊。
他冷漠地等著薑如遇死,連一絲眼神都欠奉,更彆提回答她的話。
薑如遇則從姬清晝走動間流動的袍袖中看到他的手腕處有一個極小的紅點,她眼神閃了閃,剛才的魔龍被玄蜂毒刺所傷,就傷在這裡。
就是它!
如果說剛才薑如遇還對是否要借人之血感到有所掙紮,那麼現在,她心裡的猶豫全消。
就是這條魔龍先發瘋攻擊她,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會失去這麼多血,現在也就不會求血。
現在這條魔龍化成人,做出一副冷漠姿態倒顯得理直氣壯。
薑如遇思及從剛才起這魔龍展現的弱點,計上心來,她必須要血才能活下去,眼下在聖地深處,隻有這條魔龍有血。
不管這魔龍有多強,她現在也得硬取。
薑如遇抖開長劍,同樣不和姬清晝廢話,她長劍如流星,朝著姬清晝刺過去。姬清晝本不把她放在眼裡,這女子身上的靈力微乎其微,難道因為發現他和剛才的龍有關係就想來複仇?
然而,薑如遇的劍越近,姬清晝也不得不重視起來——他現在是人身,剛蘇醒,無法調動靈力,也沒有龍身時的堅硬體魄。
這劍意極為精純強悍,姬清晝立即避開,他從未受過這樣的挑釁,和薑如遇動起手來。
姬清晝不愧是剛才那條魔龍,哪怕他現在沒有靈力、沒有龍身,沒有武器,居然也占據上風。他兩指夾住薑如遇的劍尖,一個用力,注滿劍意的長劍登時折斷,這一切隻發生在兩招之內——姬清晝並不意外,連冰鳳都擋不住他,這個女子怎麼敢的?
劍修的劍都被折斷,在姬清晝心裡,薑如遇必死。果然,薑如遇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她唇角當即溢出鮮血,身子一顫,噴出一口鮮血,朝前一倒。
姬清晝有些潔癖,微微側開身子,就在這時,本已經看似強弩之末的薑如遇陡然奮起,以斷劍朝姬清晝的脖子一刺,姬清晝大意之下也反應極快,快速一躲——
他此時隻關注劍、脖子和薑如遇的狀態,沒成想,手上傳來一陣溫熱。
薑如遇已經抬起姬清晝受傷的手腕,她微微用力,姬清晝傷口處不斷流出鮮血,再被薑如遇往冰牆上一推,鮮血入喉腸,被儘數喝下。
薑如遇隻覺渾身血液都在沸騰,這魔龍的血比她過往用的任何鮮血都有用,她的狀態快速恢複,又能繼續用燃血之法。
姬清晝整條龍都有些僵硬起來。
這女子究竟是為了什麼?追他這麼久,不是為了複仇,……是為了這樣的折辱他?
在姬清晝眼裡,抓著他的手,把他按在牆上,舔/舐鮮血的薑如遇有如登徒浪子,無禮至極。
他畢生從未遭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眼眸頓時幽晦,如同黑沉海麵將起狂風暴雨——曾幾何時並不是沒人給姬清晝獻過殷勤,但他統統看不上,現在這個除了模樣好一些以外毫無出色點的女子,居然直接這般折辱他。
薑如遇也敏銳地發現姬清晝氣質的變化,如果說剛才的姬清晝疏狂冷淡,因為驕傲和大意才讓她有兩次鑽空子得手的機會,那麼現在盛怒之下的姬清晝絕對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薑如遇不敢做夢在這種情況下能再偷襲姬清晝得手——她按照原定計劃,靠著吸血後恢複的靈力即刻遠遁,把魔龍甩在後麵。
薑如遇說做就做,她毫不留戀甩開姬清晝的手,踏冰遠走,那股用了就扔的態度更是激怒姬清晝。
他白皙的臉上、手臂上因為怒色,浮現起花紋繁複的妖冶紋路,如同紅寶石一樣的顏色,將整張絕色的臉襯得如同妖邪,不複剛才黑發冷麵的疏淡。
姬清晝收起傲慢,如流星墜落,朝薑如遇全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