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輪流轉三(回春花針)(1 / 2)

我劍無暇 雪下金刀 8281 字 8個月前

拜那搗亂的黃衣修士所賜, 對薑如遇的攤位有興趣的人變得多了起來。

玄陽宗的弟子或多或少都聽過薑如遇的名字,她隻是一個區區靈心期的劍修,卻能勝過內門精英薛歸寧, 更據說,連之前在玄陽宗小憩幾日的劍君崔涯也對她頗加讚賞,她賣的法器,想必也不俗。

不少修士朝薑如遇的攤位麵前聚過來, 頗有些失望。

薑如遇的攤位麵前隻擺了兩套銀針, 看起來像是傷人的暗器, 可如果做傷人之用, 這兩套銀針上卻又好似沒有那等鋒銳殺伐之氣。不少修士暗暗搖頭,看來本身實力不錯的劍修, 不一定賣的東西也是不錯的。

他們漸漸離開。

薑如遇寵辱不驚地守著自己的攤位,人多時, 她並沒有諂媚,人少時,她也並未失望。

倒是薑夫人一直麵露不忍站在薑如遇的攤位前,如果……若果她還是她的女兒,珠寶法器、靈石丹藥, 她都不可能短缺了她, 哪裡用得著她在這裡售賣法器遭人冷落?可惜,她不是她的親女兒。

這樣的氣度、容貌,偏偏不是她的女兒。

薑夫人如今也不計較薑如遇對她的冷淡,想來她心裡對她有些怨。薑夫人攥著帕子:“如遇,我們許久未見, 不尋處地方敘敘舊嗎?”

薑如遇一直無視薑夫人,聞聽此言, 頗覺無理,她不知道薑夫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是上陵薑家的當家主母,當初在那個院子裡,上陵薑家如此逼迫她和薑天信等人,目的在於斷絕她的仙途,他們也確實成功了。在這種情況下,薑夫人怎麼還能說出敘舊二字?

難道為的是那錯誤的二十年母女情分?

薑如遇還記得那一天,在淩火道君還未威逼她之前,她走進那間主院,薑扶光便身體瑟縮,這位薑夫人就懷抱著哭泣的薑扶光,含著怨懟看著她,讓她彆離薑扶光太近。

之後,無論淩火道君要她的修為還是手筋,這位薑夫人都抱著薑扶光一言不發。

既然當初都分得清楚利落,為何到現在又覺得有舊可敘?薑如遇不想薑夫人再在此地礙她的心情,她抬眸,眉眼清寒如雪日裡飄飛花絮,不閃不避看著薑夫人的眼睛:“我們無舊可敘。”

無舊可敘?

薑夫人哪怕有心理準備知道薑如遇恐怕不會和以前對她那樣好,但聽到這冰寒乾脆的六個字時仍然心裡一揪,一股酸楚浮上心間,她幾乎立即開口:“如遇,你彆誤會,我隻是想知道,你最近過得可好?身體如何了?”

薑如遇眼中劃過一道陰翳,定定地看著薑夫人。

這一次,不消薑如遇說話,薑夫人就自覺失言。她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的目光,快速掠過薑如遇的腰間。薑如遇腰間掛著一隻白玉色的笛子和一柄長劍,都靠向左手的方向。

因為她的右手被上陵薑家逼迫廢去,所以隻能練習左手劍。薑夫人後悔得幾乎想把自己剛才的話吞進去,她居然問薑如遇最近過得可好,身體如何……想也知道,她的身體怎麼可能有之前那麼好?

她轉修左手劍,又怎麼能和之前一樣?這話一提,不過更增添兩人之間的嫌隙。

薑夫人朝薑如遇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她有心補償剛才的失言,一想薑如遇售賣法器那麼久都沒賣出去,便道:“你的法器怎麼賣?我全買了。”

薑夫人沒想過薑如遇會拒絕,畢竟她自以為看見了薑如遇的窘迫。

她蹲下身去拿這兩套針,不想,冰涼的蘭若劍劍鞘擋在她的手麵前,把她的手格開。

薑夫人抬起頭,看見薑如遇無情地手持劍鞘,一看就是拒絕她買她的法器。

薑夫人泫然:“如遇,我隻是想買你的……”

“薑夫人,以我們的關係,你認為這樣做合適嗎?”薑如遇索性不再遮掩,乾脆利落反問薑夫人。她認為關係好就是關係好,關係差就是關係差,沒必要故意做這樣的事粉飾太平。

斷人手筋害人修為之後,來這裡買人的法器施仁,薑如遇不接受。

薑夫人不想薑如遇居然如此直接,她被這話問的有些答不上來。

她難看地笑:“如遇,你何必這麼倔強,你在這裡賣法器很久了,都沒有賣出去,我心疼你,我買你的法器,也不需要你朝我道謝,你就當是改善生活。”她殷切地看著薑如遇,“你就拿我當一個普通的買家,我的確喜歡你的法器,想要買它們,不行嗎?”

“不行。”薑如遇沒有片刻思考,冰冷地拒絕薑夫人的提議,“我不需要你的心疼。”

薑如遇看了眼天色,今日第一次出來售賣東西,接連碰見兩個奇怪的人,耽誤她的時間。她不想再被耽誤,心念一動,召出一線極冰之焰,哪怕隻有一線,極冰之焰表麵看起來的溫度也不高,但是修士對於危險天生的直覺還是讓薑夫人一駭然,馬上後退幾大步。

薑如遇的極冰之焰並沒被異火榜收錄,這樣的火甚至令對異火不了解的人都分不清這是冰還是火,看模樣,像是冰藍色的火焰,看溫度,卻又不像彆的火一樣讓人不觸碰都能感到高溫,反而讓周遭空氣都變冷起來,更像是冰。

薑如遇的眉眼被跳動的極冰之焰襯托得不似凡人,冰冷i麗,她最後道:“你也並不懂我的法器,不要以喜歡來搪塞。好走不送。”

有極冰之焰的威脅,薑夫人根本沒法再去接觸薑如遇的那兩套針,她道:“如遇,你實在太倔強!我的確不懂你的法器,但我是為你好,你賣這法器已經這麼久,都沒有賣出去,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倔強剛直,不懂服軟?”

薑如遇連看都懶得看她。

“誒,銀針?怎麼這兩套銀針看起來和彆的銀針不一樣?”一名模樣可愛,滿手拿著糖葫蘆,腮幫子一鼓一鼓,身著玄陽宗那白色暗紋底服,外罩了一層淡黃色紗衣的女修走過來。

她看見那兩套針,雙眼發亮:“這針我能看看嗎?這是用作針灸治療之用的銀針吧,倒很少看見會有專門的銀針法器。”

薑如遇聽她似乎是醫修,收回極冰之焰:“自然可以。”

見有修士真來購買薑如遇的法器,薑夫人也不好再說自己要買。

那女修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針,先是輕輕撫過,再聞了聞,自言自語:“奇怪,也沒有聞到什麼味道,但是這針上怎麼好像有一股流動的生機?”

對,僅僅隻是流動的生機,不是大地之力。

薑如遇那天晚上一共煉製了三套針,第一套針仿佛如有神助,更是引來花香異象,因為那套針上殘留了大地之力經過千錘百煉之後留下的生機和最純的大地之力。

大地之力和花香異象都有旺盛的生命力,而且,那套針是第一件引來天地異象的治療類法器,但凡是第一件,天道都會提升它的品質,再給隱藏的加持,更何況,天道對那套針的偏愛根本無須贅述,其餘的天生異象都會伴隨天劫,那套針卻連天劫都被免了。

這麼好的一套針,薑如遇留起來自用。

第二套針第三套針雖然是一樣的煉法,但最後呈現出的結果卻大不一樣。大地之力畢竟不是這麼好被加持在其餘死物身上的,哪怕有極冰之焰在一旁錘煉幫助,第二套針和第三套針身上也根本沒有那麼純粹的大地之力,僅僅隻像被大地之力灌溉清洗過,也就是這位女修說的流動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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