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整座山峰如同被通天熱浪包圍, 淩火道君被火焰的灼熱駭得心驚膽戰,她管不了這是什麼了,淩火道君經曆過晉升返真期的天劫, 哪怕是天劫,都沒今日這火給她的感覺驚心。
薑如遇如何引來的這火?淩火道君不知龍鳳之事,但她知道剛才薑如遇從靈心期越階晉為凝丹期……難道這樣的陣仗是薑如遇進階時的天地異象?淩火道君刹那間又妒又怕,妒忌是因修士進階時引發的天地異象越大, 就證明這修士身上的機緣氣運越多, 怕則在於……無論什麼天劫, 都能傷人。
故而, 哪怕淩火道君萬般妒恨現在越階進階的薑如遇,也不得不恨恨收了殺招, 作勢要逃出這裡免得被波及。
“呼――”一聲,一道鋒銳的劍意直欺過來, 如卷起千道狂風,將莎行草卷得漫天飛舞,風助火勢,涅業火點燃空中翻飛的莎行草,空氣裡飄滿燃燒的莎行草, 這些火焰如同星河, 牢牢攔住淩火道君離開的道路。
淩火道君大駭,生怕這可怕的火焰落到自己身上,她揮舞龍頭杖以靈力逼退莎行草上攜帶的涅業火火星,可是,逼退了一圈莎行草, 還有另一圈莎行草,這裡可是薑如遇故意選的莎行草田。
“道君, 這些莎行草種子加上這座租來的山峰共值一百六十萬上品靈石,做道君隕落之所,道君覺得如何?”在淩火道君聽來,薑如遇的聲音在此刻如同幽靈一般,她驀地回頭,看見薑如遇周身本潔白如玉的皮膚現在正泛著靈光,火焰一般的紅金色紋路在她的手臂上慢慢浮現,她身上有一層紅金色半透明的火,整個人在烈焰中燃燒。
這火是衝著薑如遇來的,薑如遇所受的苦難顯然更大。她都被火燒成這樣了,怎麼還能行動?
淩火道君此刻顧不上薑如遇挑釁的話,她絕不能隕落在這裡,淩火道君現在隻想衝出這個火海,再度揮舞起龍頭杖,龍頭杖驀然變大,如同有半山高一般,朝那些莎行草壓過去。
莎行草被壓在龍頭杖底下,淩火道君抓住這個時間踏到龍頭杖之上,想要快速衝出整間火海。然而,就在這時,她眼前忽然浮現幾條冰藍色的絲線,這些毫無溫度的絲線錯綜複雜地交錯在一起,以刁鑽的角度精準堵住淩火道君每一條去路。
淩火道君不敢碰這些火絲,她驚怒萬分:“薑如遇,你……”
淩火道君回望薑如遇,雙目中快噴出火來:“薑如遇,你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敢和本君作對?!”她聲嘶力竭地質問薑如遇,薑如遇現在遭遇天劫,她不趕緊想法努力在天劫中活下來,居然還分心分靈力來對付她?!薑如遇麵無表情,纖長白皙的手操縱著極冰之焰凝結成的火絲,牢牢封住淩火道君的走位。
她沒有對淩火道君的話動容,不過,她睫毛微斂,她發現她耳朵裡流出了一點血,應該是被涅業火灼燒所致,薑如遇抓緊時間,提劍朝淩火道君刺去。
“道君說得對,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隻有這點時間來殺道君。”薑如遇的劍隻具攻勢不具守勢,這樣的打法就像一個隻想殺人卻不護住自己的瘋子一樣,讓淩火道君駭然。
原本,一個正在進階的薑如遇,她也並不算怕,可是薑如遇現在全身都是那些火!
淩火道君碰也碰她不得,殺也沒法殺,被薑如遇一劍接一劍留在這裡,根本沒出去的時間。淩火道君被火焰的餘威灼烤著,她一直小心翼翼沒碰到火焰,都已經感覺自己被烤成了一個人乾,很難想象現在薑如遇是怎麼被火燒著全身還繼續攻擊她的。
“薑如遇,你不要命了?!”淩火道君慌張地躲避薑如遇,然而,一來,周圍飛舞的莎行草帶著的火製約了她,二來,薑如遇的劍意攜帶著無數戰意,淩火道君不敢迎戰,反而氣勢越弱。在這兩種因素下,淩火道君此刻被薑如遇的氣勢給壓倒。
她心驚膽戰,頗覺薑如遇初生牛犢不怕虎。她一個凝丹期,怎麼敢這麼囂張地和她作對?
“薑如遇,再這樣下去,哪怕本君討不了好去,你也一定會死!”淩火道君厲聲道,她想說服薑如遇收手。
然而,薑如遇隻冷冷道:“我死不死並不重要,因為道君從未給我活路。”
淩火道君瞳孔一縮,心裡真正生起怵意。
難道……薑如遇現在真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要和她同歸於儘?
這時,涅業火第二波更大的火勢襲來,因為涅業火的威力,薑如遇的攻勢稍一頓,這給了淩火道君可趁之機。淩火道君現在隻覺薑如遇大概瘋了,這麼厲害的天劫,薑如遇如果能捱過去,以後前途無法限量,可她居然為了殺自己,根本不抵抗天劫。
這個瘋子。
淩火道君的龍頭杖已經因為周圍的火實在太猛烈,燒得她根本握不住,所以,淩火道君棄龍頭杖改用掌,想要突出火海和薑如遇的包圍。
然而,哪怕薑如遇被更猛烈的涅業火襲擊,她也仍然不抵抗涅業火,執劍朝淩火道君飛去,淩火道君本來差點能飛出這座山,又被薑如遇給拉回去,她的希望破碎,怒道:“瘋子!你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薑如遇耳朵裡流出的血又被涅業火灼燒乾淨,這種痛差點灼燒她的神智,讓她不得不思考一些東西來保持神智。
“我是瘋子也要得益於道君。”薑如遇一劍迎著淩火道君的脖子而前。
“道君不想惹彆人,便要折磨我時,沒有怕我變成瘋子。”薑如遇眼眸越來越冷,周身極熱的火焰都沒能穿透她的眼睛,“道君讓我廢棄修為不夠,還要毀我手筋時,不怕我變成瘋子。”
她的劍越來越快,淩火道君越來越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