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芩張了張小嘴,欲說話,被秦氏一個眼刀就嚇住了。
在蘇府,秦氏還是十分有威懾力的。
斐濟勾唇,慢條斯理的道:“我雖沒法子讓大夫人從椅子上站起來,但我卻有法子讓大夫人坐到椅子上。”
秦氏嗤笑一聲,對斐濟的話並不放在心上。這不是一回事嘛,隻要她不坐,他還能按著她的腦袋給強坐下去?
她便是寧死不坐下去,這斐濟能耐她何?
想罷,秦氏慢悠悠的起身,略抬高下顎,直視向男人。
斐濟的臉上露出笑意,他畢恭畢敬與秦氏一拱手,道:“多謝大夫人成全。待明日本世子差了媒人來與大夫人商議婚事,擇良辰吉日,迎娶姀姀過門。”
話罷,斐濟伸手摸了摸蘇芩的小手,然後誌得意滿的揚長而去。
青山抹了一把汗,雙腿虛軟的靠在明廳戶牖處大喘氣,真是死裡逃生啊。
秦氏還愣在那裡,沒反應過來。
蘇芩道:“母親,你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可,可是方才那斐濟說,他說……”秦氏結巴半日,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那斐濟給耍了。什麼能讓她坐下去,這分明就是在哄騙她從椅子上站起來!
“真真是可惡!”秦氏恨得一陣咬牙切齒。
蘇芩與蘇霽琴對看一眼,捂嘴偷笑。
……
好好一場相親被斐濟給攪黃了,又丟了個嬌嬌兒,秦氏氣得不行,仰頭就到廂房裡頭去歇息了。
蘇芩顛顛的跟上去伺候。
蘇霽琴一人繞出明廳,往院子裡頭去,卻不防半路被顧家大郎給攔住了。
“琴兒。”顧家大郎道:“先前退親,本就不是我的意願,我如今是真心想求娶你。”
蘇霽琴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男人,轉身欲走,卻是被他給一把攥住了胳膊,“琴兒,你聽我解釋。”
蘇霽琴使勁掙紮,但她一個姑娘家,哪裡掙的過顧家大郎這個男人。
四周很是幽靜,蘇霽琴不知道顧家大郎是怎麼進蘇府的,她隻知道如今孤男寡女,若是顧家大郎做出些不好的事來,那她的名聲可全毀了。
“喲,這不是顧府的大少爺嗎?怎麼像狗似的。”一把灑金扇橫衝出來,又穩又準的拍掉顧家大郎攥著蘇霽琴胳膊的手。
蘇霽琴轉頭看到歪歪斜斜靠在一旁假山石上的錢家大公子,當即提裙過去,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
蘇霽琴不會說話,但她卻用行動證明了自己已有男人,對顧家大郎根本就一點興趣都沒有。
蘇霽琴自小循規蹈矩,這大概是她做出的最有膽量的一件事了。心口“砰砰”跳的厲害,蘇霽琴能聞到男人身上濃鬱的脂粉香,她的麵頰有一瞬燒紅,配上那條清雅的月華裙,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纖柔美感。
這是頭一次,蘇霽琴與男人這般親密接觸。她攥著那順滑寬袖,連頭都不敢抬,隻露出一截白皙脖頸,柔軟細膩。
錢萌顯然也被這姑娘嚇了一跳,但他當即鎮定下來,繼續搖著扇子,開口道:“顧大公子瞧見了,蘇二姑娘並不願嫁你,她更願嫁我。”
像這等挑撥人的話,錢萌從會說話開始就會。
顧府大郎氣紅了一張臉,“琴兒,這就是個紈絝子,外頭粉頭養了無數,你不能嫁給他。”
蘇霽琴麵無表情的搖頭,越發攥緊了錢萌的胳膊。
“顧大少爺還不走,等著瞧我們親熱不成?”錢萌挑著雙桃花眼,姿態曖昧挑釁。
顧府大郎恨恨攥拳,“琴兒,你會後悔的。”
顧府大郎終於走了,蘇霽琴鬆開挽著錢萌的胳膊,蹲身行禮,無聲道謝。
錢萌把玩著手裡的灑金扇,突然挑起蘇霽琴的下顎,語氣輕挑道:“蘇二姑娘準備什麼時候進我錢府?”
蘇霽琴:QAQ!!!
……
翌日,天色晴好,萬裡無雲。
斐濟果然請了媒人來說親,卻被秦氏關在了府門外。
“母親,您怎麼說話不算數呀?”蘇芩呐呐道。
秦氏一手抱著寶兒,一手喂奶,冷哼一聲,“怎麼,你就這麼想嫁給那斐濟?”
蘇芩噘嘴,低著小腦袋不吭聲。
秦氏道:“我昨日隻說將你嫁給他,卻沒說什麼時候嫁,給我等著吧。”
蘇芩看一眼站在一旁正在替寶兒理尿布的蘇博。蘇博朝著蘇芩攤手,麵露無奈。他什麼時候管過事呀。尋他還不如去找老太太。
蘇芩眼前一亮,朝蘇博一點頭,提裙就要去尋蘇老太太,卻隻聽得身後秦氏涼涼道:“老祖宗說了,這事皆由我做主。”
蘇芩小嘴一癟。這可不是她不想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