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怕什麼,這處又不是刑部尚書府。蘇府是大姐的家,大姐想橫著走都行。”
被蘇芩的話逗笑,蘇霽薇捂嘴點頭,無奈道:“我又不是那螃蟹,做什麼要橫著走。你呀,都要做世子妃了,怎麼還是這般模樣?日後那偌大項城郡王府都是你的,你若不能撐起來,可要給旁人爬到頭上去了。”
蘇芩一挑黛眉,小表情尤其囂張。“大姐擔憂這件事就有些多餘了。我蘇三的名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隻有我欺負旁人的份,什麼時候有旁人騎到我頭上過。”
蘇霽薇搖頭,對蘇芩這份尚未回緩過來的女兒心思十分擔憂。這嫁了人,入了門,可不比做姑娘的時候能那麼肆意自在。
“對了,三妹妹見過項城郡王妃了嗎?可是個好相與的?”
蘇霽薇最擔憂的就是蘇芩像她這般,被惡婆婆壓著,又遠嫁項城,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蘇芩的麵色有些古怪,她絞著一雙小嫩手沒有說話。
蘇霽琴伸手扯了扯蘇霽薇的寬袖,搖頭。
蘇霽薇道:“怎麼,到如今都還沒見過項城郡王妃?”
蘇芩點頭,小嗓子悶悶道:“不說這個了,走,咱們去挑幾壇子好酒,不醉不歸。”
……
心中存著事,蘇芩和蘇霽薇皆吃的爛醉。
隻有蘇霽琴一人吃的少些,幫著丫鬟將兩人扶進廂房歇息。
蘇霽薇拉著蘇霽琴的手,滿臉醉暈,聲音含糊道:“琴兒呀,你要好好的,聽大嬸子的話。大嬸子不會害你的,我就是,就是沒聽你大嬸子的話……”蘇霽薇已經哭了半柱香了。
蘇霽琴絞了帕子替她擦臉,擦手,蓋上紗被,然後點頭。
她會聽大嬸子的話的。
那頭,蘇芩被綠蕪和紅拂扶著癱軟在榻上,整個人扭的跟隻在褪繭的蝴蝶一樣。
“姑娘怎麼喝這麼多呀?”紅拂皺眉,轉身去廚房熬解酒湯。
綠蕪替蘇芩換了衣裳,擦洗身子。
蘇芩一把甩開綠蕪的手,小嗓子軟綿綿的撒嬌。“不要你,不要你……”
綠蕪先前也見過自家姑娘吃醉了酒耍小性子的模樣,因此熟門熟路的將人攬起來哄道:“奴婢在呢。”說完,綠蕪起身,從外頭取了蘇蒲的布老虎拿進來,給蘇芩塞到懷裡。
蘇芩半睜著一雙氤氳醉眼,摟緊懷裡的布老虎,哼哼唧唧的一個人也不知在氣些什麼。
紅拂端著解酒湯進來,“姑娘今日怎麼吃這麼多?幸好趙媽媽先備了解酒湯,不然明日起身定又會嚷嚷頭疼了。”
綠蕪搖頭,“我也不知,明明前些日子還歡歡喜喜的備嫁妝,說這個要帶,那個要帶的,怎麼今日就醉成這樣?”
紅拂湊過去,神秘兮兮道:“我聽趙媽媽說,這女子嫁人前,都會這樣。”
綠蕪卻搖頭。
自家姑娘心大,但心眼卻又小,定是心中存了事。再者說,前頭都已經嫁過了,也不見這般……
替蘇芩收拾妥當,綠蕪關緊槅扇,放下錦帳,點了安神香,便和紅拂兩人一道出了屋子。
錦帳內,蘇芩抱著布老虎,慢吞吞的起身,呆呆的坐在榻上。
槅扇“呼啦”一聲被吹開,跳進來一個男人。男人有些氣急敗壞的喊她,“小壞蛋。”
蘇芩歪了歪頭,然後又眨了眨眼,她從錦帳裡探出半個小腦袋,滿臉醉暈的指著男人“咯咯咯”的笑,“瘋狗。”
斐濟挑眉,鼻息間聞到那股子濃鬱酒香。他舔唇,笑道:“原來是吃了酒,怪不得膽子變的這麼大。”
還敢喚他作什麼“瘋狗”。看來是那時候還沒被咬夠呢。
小姑娘身著一套珊瑚色小衣,帶著點奶油味的淡粉,那張小臉透著緋紅色澤,整個人就如嬌豔盛開的春花,又似那朦朧晚間的皎潔月華。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看的斐濟都忘記他是來興師問罪的了。
男人磨牙謔謔的正準備上手好好教訓這朵嬌花,卻不防嬌花嚶嚶嚶的開始哭起來,而且動靜越來越大。
斐濟趕緊一把捂住蘇芩的小嘴,壓著聲音道:“哭什麼?”真是個小祖宗。
嬌花顫巍巍的摟著布老虎,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就是十分委屈,看到男人後,更覺委屈,恨不能將自己給哭濕了。
“好了,好了,要什麼都給你。”斐濟哄道。
蘇芩吸了吸小鼻子,想了想,小嗓子軟綿綿道:“要聽曲兒。”說完,小姑娘抱著布老虎一躺,就是一個準備入睡的姿勢。
斐濟:……他是來吃豆腐的,不是來讓豆腐睡覺的。
第二日,斐濟從屋子裡頭出來,青山聽到自家主子爺那沙啞低沉到幾乎聽不清聲音的嗓子,覺得這小主子……實在是太懂閨房之樂了。
真是一日比一日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