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嬸還能說什麼?她什麼都不能說。
老大能給大兒媳婦的奶奶養老送終,老二難道就不能給他媳婦的爺爺養老送終了?
就這麼著吧,糊裡糊塗的,兩個兒媳婦家雖然都不是家庭圓滿的,但倆老親家是實打實的明白道理的人,還能給兩兒子帶來幫襯。
豆子嬸雖說本來不滿意仇歌這腦子時不時的發會兒病,但兒子樂意,她這個當媽的也沒轍。隻在商量好後趕在年底的時候把新媳婦兒迎進了門。
孫女嫁了人了,仇培然仿佛更年輕了,想等著孫女生孩子再給帶帶。他這邊已經從學校那邊退休,如今親家又要跟著小兒子住,他就還繼續租著老太太這邊的院子,跟過去畢竟不大方便。
老太太想著這麼著也不行,“都是一家人了,親家你這邊也就不用給房租了。”
仇培然就說了,“那可不成!一碼歸一碼,反正都在一個村子裡住著,我家小歌跟二郎也能幫襯我。”
周意就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老爺子,要不就這樣吧,媽跟二郎還有小歌住那邊老知青院去,這邊兩個房子空著也不是個辦法。就再把牆上的小門打通,您住在這兒算是給我們看兩個院子?您看成不?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們就占個便宜,不給您看院子的費用了。”
這麼說話,兩頭都舒心。
仇培然見他們是真心實意的這麼說,也就不再推辭,“行!你們那頭要是忙了,在孩子還沒到上學的年紀可以放在我這兒,我給孩子啟啟蒙。等到了上學的年紀,再把她送到學校。”
這個倒是好事,人家畢竟能做到副校長,那水平也不是虛的。
徐工就說了,“其實村子裡有小學,不過隻是學前班還有一二年級,也就附近離得近的會過來上學。我這邊到大隊部去問一問,您雖然退休了,可也是老教師,這水平給一二年級的小娃娃教教書還是沒問題的。”
那這樣就更好了,離得近仇歌也放心,仇培然自己也舒服,每天還能散著步去孫女家轉兩圈。老了老了,退休工資再加上當小學老師還能掙點錢,他不僅沒有落差感,反而更高興。
這邊高興了,可有人就不高興了。
趙高海家抱著撿漏的心思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見這邊仇家的那個有瘋病的丫頭跟徐廠真的結了婚,李大嘴也不敢對上徐家,不知道打哪兒找了一個外地逃荒過來的女人,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當成自家兒媳婦帶回了家。
趙高海的媳婦叫夏紅岩,比他大了8歲,也說不清自己是從哪兒過來的,隻說是從大山裡逃出來的。
被李大嘴帶回家後,趙高美也沒什麼意見,心說這種外地逃荒過來的女人沒什麼底氣,給他們家當牛做馬是應該的,也不敢反抗。
可沒想到她趙高美強勢了小三十年,這回被這個新進門的弟妹給壓的不能動彈。
她也不想想,夏紅岩一個人逃荒還能好好的活到現在,能是那種軟活好欺負的嗎?
趁著大過年的時候,單家嫂子登門,就跟現場直播似的,把那趙高海家的情況一五一十的給說了出來。
就說這大年初一,往常都是他家那個上門女婿宋床來做飯的,可是如今家裡有了兒媳婦了,趙高美再怎麼看不起男人,也不會心疼弟媳婦超過自己的孩子爸。
於是就叫夏紅岩去做飯。
夏紅岩倒也沒吭聲,直愣愣的就往廚房衝。
一家子躺在床上等著兒媳婦把飯端過來,結果等飯菜的香味兒都出來了,硬是左等右等的也等不著。
人家倒好,小兩口吃的肚子溜圓,一家子連帶趙高美生的倆孩子肚子裡都在不停的打鳴兒。趙高美心疼孩子,到廚房一看,結果連涮鍋水都沒看到,人家把涮鍋水直接拎著喂豬去了。
她心裡那個氣啊,連忙把趙高海叫了出來,拎著耳朵叫就罵:“你什麼意思啊?結婚了大姐就不是你大姐了?一點都不心疼了?”
趙高海捂著耳朵沒出聲,對於嘗過肉味兒的男人來說,這一年多沒碰過女人,可把他急得不輕。再加上他名聲壞了,村子裡彆說大姑娘小媳婦了,這是大老爺們看見他也是麵露鄙夷。
那種滋味,誰承受誰知道。
他如今就算再聽他大姐的話,可這算是新婚燕爾了,免不了心裡更偏向自己的媳婦。
看到趙高美發火,夏紅岩不乾了,人家就說了:“怎麼了怎麼了!大姐,你臉怎麼白了?不會又是懷上了吧?哎喲我說,害不害臊啊,在娘家還胡天胡地的!這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潑出去的水,誰家大姑姐會帶著女婿孩子長年累月的在娘家當家作主啊?還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這個道理!”
見她拿起掃帚,夏紅岩也氣勢不弱的順了擀麵杖:“咋的,想打架啊?趙高美,你當我這麼些年逃荒都是被彆人護著的?我告訴你,咱倆要是乾仗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我是媳婦,可嫁進來就是老趙家的人了,大姐夫也是外來的人,誰還能比誰高貴啊?你叫我做飯是吧,那成!我們兩口子吃完就行了!彆說我不孝順爸媽啊,但凡爸媽把死乞白賴在娘家的大姑姐趕出去,我保準天天孝順他們!”
狹路相逢潑者勝,趙高美大過年的被堵了一肚子氣。
李大嘴和男人坐在屋裡一聲不吭,他們倆能說啥呢?其實李大嘴心裡也覺得兒子比閨女重要多了,可閨女一向強勢,兒子又聽他大姐的,他們倆也沒轍。
如今兒子結婚成家了,兒媳婦就算是外姓人,那也是能給趙家傳承香火的。閨女嫁出去了就是彆人家的人,再賴在家裡也不合適。
所以儘管他倆餓著肚子,也沒出去說給閨女幫個忙,任由親閨女被兒媳婦按在地上摩擦。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