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向遠家。
埋葬安然後,安心一驚連續守在安向遠和周澤芳三天了。她簡直不敢相信,就在前今天,還在電話裡答應和她一起回去看望父母的安然,就這麼走了。
這三天裡,安向遠和周澤芳憔悴了許多,衰老了許多。
安心一身黑衣,把自己反鎖在她和安然小時候兒一起住過的房間裡。那些她們一起成長的歲月,仿佛又在眼前了。
自從她結婚,安然愛上唐盛澤之後,一切都在變化,當年同住一屋的姐妹,如今卻甚少回家。而現在,白發人送黑發人,叫她怎能不痛苦!
安心獨自一人,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懷裡緊緊地抱著安然的照片,默默地流下了眼淚。喪失親人的感覺是這樣的痛苦,當她親身經曆之後,才徹底地體會到了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夜色漸深,房間裡陷入了漆黑一片。安心依舊抱著安然的照片,神色木然。
“咚咚咚”外麵忽然響起了一陣急切有力的敲門聲,接著便想起了一個熟悉有力卻萬分焦急的聲音:“丫頭,快開門!”
門外,君慕白眉頭緊鎖。知道安然出了事之後,處理完軍隊的事情,他便急忙趕來了,聽說安心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天了,君慕白立刻擔心起來。
安心悲傷過度,聽到了敲門聲,卻置若罔聞,依舊傻愣愣地坐著。
“咚咚咚”這次的敲門聲比剛才更為激烈,君慕白急切地喊道:“丫頭,是我,君哥!快開門!”
安心依舊愣愣地坐著。
君慕白的心立刻緊緊地懸了起來,擔心壞了,大步繞到窗外,透過窗子,看到安然呆呆地坐在地板上,君慕白眉頭一皺,不顧一切,揮拳便朝玻璃窗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地一聲,厚厚的玻璃窗挨了君慕白重重的一拳,立刻嘩啦一聲,粉身碎骨!
君慕白翻身跳進窗子,一步衝到安心麵前,一把將她從地板上抱了起來,摸摸她的身子,竟然渾身冰涼!
“丫頭,你怎麼這麼傻?!”君慕白心疼地將安心抱在懷中,解開外衣的扣子,將她牢牢地包裹在自己偉岸結實的身體裡,用他的體溫溫暖安心的身子。
君慕白摸摸安心的小手,冰涼;摸摸小腳,又是冰涼!
君慕白心裡不由得一陣狠狠地心痛,脫掉安心的鞋子,將溫熱的大手握住她冰涼的腳。
“丫頭,這樣下去,你會生病的!你生病了,我會很傷心的!”君慕白說著,看著靠在他懷中的女人,竟然忍不住紅了眼圈兒。
良久,安心的腳和身子都被君慕白暖過來了,她才恍恍惚惚地回過神兒來,看到自己躺在君慕白的懷中,忍不住叫了一聲“君哥”,“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君慕白將安心緊緊地裹在懷中,不停地揉著她的身子:“好了,丫頭,沒事兒了啊,有君哥在呢!”
安心哭了好久,終於累了,倦了,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君慕白抱著她起身,走到安向遠和周澤芳麵前,說道:“爸,媽,關於安然的事情,我也感到很難過。心兒現在身體虛弱,我先帶她回君宅,改天再來看您二老!”
周澤芳歎口氣,點了點頭:“也好,你先帶她回去吧。還好你來得及時,她已經好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了。”
君慕白告彆了安向遠和周澤芳,眉宇緊鎖,抱著安心,大步上了悍馬車,飛速地向君宅駛去。
剛到君宅,薛姨就迎了出來,安然的事情她也聽說了,看到君慕白抱著安心回來,忍不住心疼地說道:“少奶奶怎麼就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體呢?就算是難過,也要注意個度啊,這樣下去,哭壞了身子可怎麼辦啊?”
君慕白一麵抱著安心上樓回房間休息,一麵叮囑薛姨道:“薛姨,你去給少奶奶做好晚飯熱著,一會兒少奶奶睡醒了要吃。”
“好,少爺,我這就去準備!”薛姨忙匆匆地去廚房。
君慕白含住了薛姨,說道:“粥要熬得入口即化的,飯菜要清淡可口。少奶奶心情不好,不能吃油膩的!”
薛姨忙連連點頭:“知道了,少爺!”
薛姨一邊去廚房準備晚餐,一邊在心裡感歎道:“少爺對少奶奶可真體貼入微!少爺果然是優秀的,少奶奶和少爺就是天生的一對兒啊!”
安心一覺沉沉,睡到半夜才醒來,睜開眼睛,發現君慕白一直守在她身邊。這一覺似乎睡了好久,想起安然已經離開的事情,她簡直還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丫頭,醒了?!”
君慕白看到安心醒來,忙扶著她坐起身來,命薛姨將熱好的粥端上來,親自舀起一勺吹得不冷不熱,喂給安心吃。
安心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對君慕白說道:“君哥,我沒有胃口!”
“這是我讓薛姨做的你最愛喝的粥,丫頭,你就嘗一口行嗎?”君慕白柔聲說道。
作為首長,他從未用過這種懇求的語氣跟任何人說話,但是現在,看到安心這樣子,他怎麼忍心再命令她呢?
安心也彆想讓君慕白太擔心,便點了點頭,輕輕地將嘴唇湊到勺子邊,將勺子裡的粥喝完了。